飛、走得極快。
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卞驚寒只是太過慌急一時沒反應過來,以卞驚寒對聶絃音的瞭解,肯定沒多久就會發現江語倩不是聶絃音。
所以,他必須趕快撤、趕快離開,所幸他有皇帝的出宮手諭,隨時可以出宮,無人攔阻。
是的,方才場上的江語倩,就是真的江語倩本人。
是他換的。
他讓人將江語倩尋了回來,昨日帶聶絃音出宮去買書,就將兩人對換了,將聶絃音留在了宮外,將真正的江語倩帶回了宮。
他很慶幸昨日就換了,不然,今日就中了皇后的奸計。
沒想到那丫頭早就暴露了還不自知,皇后今日之舉明顯就是為了揭穿她布的局,若昨日他沒將她跟江語倩換回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算誤打誤撞,救了那丫頭一命。
不,不僅僅是救了那丫頭一命,還救了很多人的命,比如,卞驚寒,比如江語倩一家。
他們會感謝他嗎?
江語倩一家可能會,卞驚寒肯定不會。
若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卞驚寒怕是恨他都來不及,又怎會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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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一場鬧劇也總算結束。
既然皇帝恕了宋蓉的罪,皇后便連忙示意四人退下去。
卞驚寒坐於席間,越想越覺得不對。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場鬧劇似乎皇后自己也措手不及呢,完全不像是一個佈局、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
輕凝了眸光,他看向場上。
場上的四人已經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站好。
他一瞬不瞬看著絃音。
看著她站在那裡,看著她微微抿了唇,看著她側首瞥了宋蓉一眼,看著她端起紙板、執起筆開始記錄。
他瞳孔一斂。
不是聶絃音!
不是他的聶絃音!
神態不是、拿筆姿勢不是、落筆的樣子也不是!
而且,自始至終,她都未朝他這邊看過一眼!
剛剛經歷那麼大的一場變故,雖然最終有驚無險,可畢竟大驚過,原則上,她早就應該看向他了。
現在想來,不僅僅此時,自今日來御花園,她就沒有跟他對視過一眼。
所以,此人是真正的江語倩?
是了,一定是她!
這樣翠兒檢查麵皮沒有檢查出來才說得通。
那聶絃音呢?
幾時換掉的?
為何沒告訴他?
心裡有太多疑問,也有太多著急和擔心,他甚至都等不及賞花會散。
好在發生了方才那件事,大家都有些興致缺缺,沒多久皇帝便提出梅已賞過,到此結束,各自回府。
出了御花園,卞驚寒也顧不上避嫌,顧不上眾人會怎麼看,直接喊住了江語倩:“江姑娘請留步。”
江語倩是跟韋蓉一起走的,聽到他的聲音,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都回頭看向他。
“三王爺有事嗎?”江語倩一臉疑惑地開了口。
沙啞如破絮的聲音讓卞驚寒一震。
“你的聲音。。。。。。”
其實一問出口,他就知道原因了。
定然是用了藥,不然,她的聲音跟聶絃音的聲音不同,勢必露餡。
“哦,昨日出宮吹了冷風,受了點風寒,喉嚨就變成這樣了。”江語倩解釋。
韋蓉見卞驚寒看也未看她一眼,連忙插話道:“是啊,江妹妹昨日下午回來就這樣了,吃了藥,今日也沒見怎麼好轉呢。”
卞驚寒這才瞥了韋蓉一眼。
韋蓉頓時面若桃花。
卞驚寒的視線卻並未在她的臉上停留,當即又轉了回去,看向江語倩:“可否借一步說話?”
韋蓉和江語倩皆是一怔。
互相看了看。
韋蓉剛剛緋紅的小臉瞬時就變得有些白,江語倩點點頭,眼裡有疑惑,也有緊張。
卞驚寒拾步往一旁的涼亭走。
江語倩猶豫了一下,抿了唇,跟上。
韋蓉站在那裡又莫名、又不甘,最後氣得腳一跺,氣鼓鼓離開。
涼亭裡本有石桌石凳,卞驚寒沒坐,江語倩自是也不好坐。
她剛一站定,卞驚寒就問道:“假扮你的那個人呢?”
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兜圈子,他直接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