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筆都未掛回筆架,硯臺裡的墨也未盡幹,想來正與那個宮女所想的一樣,皇帝去涼亭前還在批閱奏摺。
其實想想,除了一堆的性格毛病之外,這個皇帝還算勤勉的,至少荒淫無度跟他無關、昏庸無能跟他無關。
顧不上多想,她趕緊找那本關於她身世的匿名奏摺。
方才那宮女的心裡是,已經攤開還未來得及看的,可桌面上並沒有攤開的奏摺。
想來是誰又收拾了一下,折起來放好了,她又飛快地在那幾座“小山”上找。
總共三座小山,想來是已經分了類,比如已批的、待批的、有問題的之類的。
拿了一本,見上面皇帝已經用硃砂筆批過的,她又快速放下,從另一摞上拿一本,果然,這一摞是沒有看過的。
可是,也並不是她要找的那本,就一普通的賦稅方面的奏摺。
沒有辦法,她只得一本一本往下翻,一本一本開啟粗略看一眼。
不是!
不是!
還不是!
她心裡就有些急了。
難道已經被誰拿走了?
應該不可能啊,那個小太監不是一直守在門口嗎?而且,拿走關於她的奏摺,等於就是幫她,這種事,除了卞驚寒會做,誰會做?
今日參加賞畫的這些人,除了卞驚瀾跟卞鸞,怕是都恨不得皇帝早點看到吧,就連那個宮女都迫不及待想看她的下場,何況其他人?
所以。。。。。。
她又低頭看了看桌底桌周邊,恐是掉在了哪裡,也沒有。
一摞未批過的奏摺都快速看完了,都沒有找到關於她的奏摺,凌亂了一桌,也顧不上收拾,她又開始在另一摞上去找。
找著找著,她忽然眉心一跳。
尼瑪,不會是圈套吧?
可是很快,又被她否定,不可能,如果是圈套,那個宮女就必須知道她會讀心術,才會故意在她面前去想這些,誘她入甕。
張山已死,這世上,除了卞驚寒、厲竹、管深、薛富、秦義,沒有人知道她會讀心術了。
雖然否定了,但是,她的心裡卻還是沒來由地打起鼓來。
畢竟,畢竟按照那個宮女的心裡,這本奏摺就是攤開的,應該很好找才對,就算被人收拾了,也不至於她找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
安全第一,她還是不能久留。
趕緊將桌上被翻得一團凌亂的奏摺收拾起來,可還沒有摞好,就驀地聽到外殿裡傳來一聲驚悚地尖叫:“啊———”
不知是太監,還是宮女,聲音尖細刺耳。
絃音心跳一滯,嚇得手裡的奏摺都掉了。
還未做出反應,就聽到有人驚呼:“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
殺人?
絃音一張小臉瞬間失了血色。
聲音來自外殿,這次聽清楚了,應該是一個太監,不是方才守門的那個小太監的聲音。
所以,是守門的小太監死了?
絃音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在龍椅上。
果然,果然是個圈套!
怎麼辦?
現在怎麼辦?
躲起來?
腦中一片空白,她慌亂地四下環顧,發現這內殿中竟然躲的地方都沒有,連床榻下方都是封死的。
而且,躲,能躲得過嗎?
就算有地方藏身,一會兒勢必要被搜,一搜還是會被搜出來。
那到時自己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可是,現在她也跳到黃河洗不清啊!
就在她心急如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之際,附近巡邏的禁衛已經聞聲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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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這廂,包括皇帝在內的眾人都在邊欣賞、邊品鑑。
卞驚寒卻有些心不在焉地朝恭房方向不時張望。
那丫頭怎麼那麼久還未回來?
終是不放心,喚了邊上的一個宮女,“去那邊的那個恭房看看,聶絃音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未出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宮女怔了怔,鞠身領命:“是!”
其實,她想說的是,上個恭房能出什麼事?那麼長時間未出來,肯定是來大的唄!
當然,她不敢講。
主子吩咐,做奴婢的照辦便是。
只是,這心裡呀,對那個叫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