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怔了怔。
皇帝的話資訊量太大,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細細將他的話咀嚼了一番,除了聽懂了,到時對外就說是此女服毒自殺,而不是他下藥毒死,其餘的,他什麼都沒懂。
大概是見他愣在那裡,皇帝瞥了他一眼:“不明白?”
如清頷首,如實回道:“奴才愚鈍。”
“那朕就告訴你,這個女人必須死,但是,老三,三王爺肯定不會讓她死,就算朕下令賜死,也指不定老三做出什麼舉措來,反了朕這個老子也未定,可如果人已經死了,且還是自盡的,與朕無關,那情況就不同了。”
如清點點頭,其實還是似懂非懂。
他懂的是,這個男人的意思,人如果沒死,就有各種可能,只有死了,一切才是定局。
他沒懂的是,既然想撇清自己,不想擔責任,完全可以賜死都不用賜啊,直接將她服毒自盡的訊息傳出去。
這般想著,他便這樣問了。
“皇上大可以不用賜死的,反正。。。。。。”
“因為朕也想借此看看老三的忠心,”他還未說完,皇帝就已經出聲了,“明早朕賜死她,比如兩日後執行,朕要看看,朕的這個兒子,會不會為了救這個女人真的弒父造反?”
原來如此。
這次如清才算徹底懂了。
這個男人的意思是,首先,這個女人必須死;第二,以防萬一,所以先下手為強,讓她的死成為定局,第三,故意下令賜死這個女人,緩兩日執行,來試探三王爺是否謀逆。
只是,這招棋險啊,萬一三王爺真的反了呢?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瞎擔心。
既然這個男人如此設計,必定早已做了萬全準備、成竹在胸。
換句話說,如果三王爺此次未反便罷,如果真反了,這個男人必定早屯兵靜候,只等甕中捉鱉,是這樣嗎?
帝王之術,真真可怕啊!
如清冷汗涔涔,躬身:“奴才這就去找天牢掌事安排密牢。”
“嗯。”
將一切悄無聲息地處理妥當,主僕二人便出了天牢。
此時,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了。
兩人走在空曠廣袤的宮道中,一前一後。
如清心中其實還有一個疑問。
拾步跟上皇帝,見對方面色還好,他便問出了口。
“皇上,所以,順六子真的是聶絃音殺的?”
“不是。”
不是?
那也就是聶絃音是被人陷害的?
“那。。。。。。恕奴才斗膽,那皇上此舉豈不是遂了兇手的願,對方想要的,可不就是聶絃音死。”
“嗯,朕就是要將計就計,遂了他的願,看對方接下來到底意欲何為?”
如清點頭。
好吧,原來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
一陣夜風吹來,透體的涼,如清打了一個寒顫。
剛剛還暖烘烘的,竟然就起風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
天上一顆星子都沒有。
看來,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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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陰沉沉的。
卞驚寒一身朝服走在皚皚晨霧中,管深迎了過去,見對方眼中佈滿血絲,怔了怔,才躬身道:“王爺,上朝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
“嗯,”卞驚寒腳步未停,“神醫今日還要幫本王出去找人,讓薛富陪她一起去,保護好她的安全。”
“是!”
“還有,”卞驚寒腳步一頓,回頭,左右看了看,才壓低了聲音跟他道:“本王今日進宮,不知什麼情況,你秘密召集好我們的人,等本王指示。”
管深一愣。
與其說一愣,不如說震驚。
召集好我們的人,等本王指示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要舉事了嗎?
其實,自從跟隨這個男人,並得知他在暗中培養各種勢力時,他就知道有這一天,也等著這一天,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突然。
男人似是說得很輕巧,但是,他知道,走出這一步有多難,他一定是經過了煎熬和掙扎,才做的決定。
一雙佈滿血絲的眼,就是最好的證明。
昨夜一宿未眠吧?
管深頷首,響亮回道:“是!”
卞驚寒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