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鸞在倒沒什麼,李襄韻竟然在,他就有些意外。
見李襄韻跪在地上,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可皇帝在前,他也不好多問。
不過,看李襄韻臉色還好,而且,在他疑惑看過去的時候,她甚至還含笑朝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是有什麼喜事嗎?
他似乎看到了李襄韻由內而外的那種藏匿不住的喜悅之情。
撩了衣襬,他對著皇帝行跪拜之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一早不是請過安嗎?”皇帝聲音威嚴。
“一早是一早,兒臣時時給父皇請安都是應該。”
皇帝輕哼:“說得倒是好聽,朕還不瞭解你,說吧,何事找朕?”
卞驚瀾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外面,才如實稟報:“不是兒臣,而是另一人想見父皇,她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當面親口告訴父皇,不知父皇能不能給一次召見的機會給她?”
皇帝一愣,又來一個想面聖的?
“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個一個都想見朕?”
“兒臣能叫她進來嗎?”
“你先告訴朕,是誰,朕再決定。”
“是三王府的一個小丫頭。”
皇帝聞言,當即就皺了眉:“又是老三的人。”
“小丫頭父皇見過的,雲妃壽辰那日,她為了一隻猴子擅闖禁園,後來三王府賞花會,她當花童,被人設計落水,還被人重傷。。。。。”
“她呀?”皇帝似是想了起來,再度皺了皺眉,“就一小毛孩,能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
“兒臣也不知,她不願意告訴兒臣,說天機不可洩露,必須親口與父皇說,以兒臣對她的瞭解,她年紀雖小,做事卻絕不幼稚,亦不是信口開河瞎胡鬧之人,看她樣子,也的確像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所以,兒臣才將她帶進了宮來。”
“神叨叨的,”皇帝搖了搖頭,“讓她進來吧。”
“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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絃音進去龍吟宮,見李襄韻跪在那裡,一副眼角眉梢都是點點笑意的樣子,完全跟早上出門時碰到的判若兩人,她就心裡咯噔上了。
難道已經得償所願了?
微微凝了凝眉,若聖旨已下,那就有點麻煩了。
皇帝當前,她不方便、也顧不上去讀她的心裡,拂裙跪下給皇帝行禮:“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垂目看著她,也未叫她起來,而是直接開門見山:“聽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朕說。”
絃音抱拳頷首:“回皇上,是的。”
“何事?”
絃音垂眸略略思忖了片刻,在心裡整理一下之後才開口:“三王爺此次午國之行,奴婢有幸也一同隨行的,所以,對三王爺所做之事不說全然瞭解,卻也知道不少。皇上吩咐的任務完成之後,三王爺沒有立即回朝,而是去尋江湖上的一位有名的厲神醫,的確是為了一個人。”
絃音也直奔主題。
李襄韻微微變了臉色。
不知這個小丫頭片子突然跑到帝王面前來,到底意欲何為?
“所以,你是來揭發你家主子的?”皇帝一雙眸子似笑非笑,語帶嘲弄。
絃音正準備說話,又聽得他接著道:“只可惜,你來晚了,朕已經知道了,當事人已經跟朕坦白了。”
皇帝邊說,邊瞥了一眼李襄韻。
“當事人?”絃音假裝一怔,不看他眼睛,不用讀心術,她都知道他說的是李襄韻,小臉一臉疑惑:“皇上是說三王爺,還是皇上自己?”
“朕自己?”皇帝微微眯了鳳目。
“對,因為當事人就兩個,一個三王爺,一個皇上。”
“朕怎麼就成了當事人了?”
“因為三王爺去找厲神醫,所為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皇上您。”
皇帝一怔,看向她。
李襄韻更是臉色一白,驚錯抬眼,一顆心狂跳起來。
什麼意思?
這小毛孩突然跑進宮來面聖,到底是什麼意思?面聖就面聖,胡說八道做什麼?到底是何居心?意欲何為?
“聶絃音,你胡言亂語什麼呢?”一個沒忍住,她直接開口訓斥了起來。
剛一語落下,見皇帝眸色轉厲,朝她睇過來,她這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控,天子當前,豈能放肆,連忙噤了聲。
心裡卻是咬牙切齒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