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不悅,帶著不客氣。
彎了彎唇,秦羌坐回到位子上,眼尾掃了一瞥卞彤,又眼梢一略,瞥了一眼厲竹。
表演繼續。
或許是因為前面發生了卞驚書讓家丁男扮女裝的事,又發生了午國太子置公主未婚妻於不顧,說要娶一個還是個小屁孩的下人的事,後面的氣氛總有些怪怪的,怎麼也熱烈不起來。
絃音更是完全不知道後面那些府都表演了些什麼,腦子裡亂哄哄的,整個人渾渾噩噩就像是做夢一般。
一直到結束,主持官宣讀各府挑選的婢女家丁的名單,讓各自都先回自己的原府上收拾收拾,夜裡的壽宴結束以後,就跟著新主子了,她才稍稍緩了神來。
原來這一切都成事實。
回了西宮,她就一人回房默默收拾起來。
其實,出門在外,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她本就沒有帶什麼東西出來,除了幾件衣服,還是幾件衣服。
然後,便一人坐在床邊發呆。
突然覺得整個人空落落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坐了好久,一直到黃昏時分,血色殘陽透過窗戶投進來,落在她面前的桌上,她才恍恍惚惚回過神來。
想起自己應該去跟府裡的人道個別,畢竟這幾個月承蒙大家關照。
當然,她不敢去跟卞驚寒道別。
她第一個去找了管深。
管深深深地嘆息,甚至都不願意跟她多說,一副不怎麼想搭理她的樣子。
她從他眼裡看到了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和養了只白眼狼的痛心。
她是那隻白眼狼。
她又去找了佩丫,想起上屋抽梯跟笑裡藏刀沒有來,還有姐姐,姐姐還在三王府呢,回去以後還得去三王府一趟。
她找佩丫的時候,好幾個婢女都在佩丫房裡玩,見她來道別,都說捨不得她,然後,無一例外地都數落她。
包括佩丫,佩丫甚至還罵她。
大家都不能理解,如果說是王府安排去表演,被逼無奈要供選擇,那是沒辦法。
為何明明沒有安排表演?沒有表演,就不需要供人選擇,為何她自己要主動跑出來表演,主動讓別人去選?
她們都問,問她為什麼?
聶絃音,你為什麼呀?
她開玩笑道:因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啊,太子府呢,太子府肯定比三王府強,太子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人。
於是,大家就更加不能理解了。
可是,王爺對你那麼好啊!太子能對你那麼好嗎?
一人一句地數落她,真的,從未見王爺對哪個下人那麼好過,王爺是真的對你那麼好啊!
是啊,王爺對她那麼好,那麼好。
她知道,她知道他有多好,她知道他對她有多好,這些從來都不需要別人跟她講,從來都不需要。
她們當中甚至有人都跟她急了眼:聶絃音,你去太子府會不會對王爺不利?會不會出賣王爺?
一呼眾應,齊齊討伐她:對,王爺對你那麼好,你準備怎麼報答他?是不是應該太子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特別是對王爺不利的,你就通風報信給王爺?
對對對,王爺對你那麼好,你要怎麼報答她?
怎麼報答他?
她也問自己。
或許,離開他,便是對他最好的報答吧,她也不知道。
快說呀,你要怎樣報答王爺?
大家開始推搡她,你推過來,我搡過去,連佩丫跟她那麼好,都沒有阻止大家。
她心裡難過得要命,大叫:我想想,我想想。
然後,她就特別認真地回給她們:王爺不是一直沒有娶親生子嗎?我是三王府最小的一個,我會把他當成我親爹一樣侍奉,我會一直侍奉他到老,一直到他百年之後,我也會給他送終,這樣可以嗎?這樣可以了嗎?
她嘶吼著問她們。
她們沒有回答,回答她的是“嘭”的一聲巨響,廂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
黑袍如墨的男人如同殺神一般出現在門口。
那一刻,真的如同殺神。
臉色黑沉、目光陰鷙、薄唇緊抿,整個面部線條繃得死緊,周身寒氣傾散。。。。。。
眾人嚇得趕緊行禮。
只有一人沒有動,是絃音。
她就站在那裡,站在那裡扭著頭看著他。
看著他大步進來,看著他大手一伸,看著他五指鐵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