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醫,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只在電視裡見過夢遊的人,似乎是喚不醒他的,而且還不能強行喚,強行喚似乎會有危險。
對,逃!
趁他在夢遊,趁他沒有意識,趕快逃!
一旦他醒了,她如何解釋自己深更半夜在卞驚寒的房裡?
連忙躋了鞋子,準備逃竄,可剛跑一步,她又頓住了腳。
她跑了,卞驚寒怎麼辦?
卞驚寒還在昏睡,雖然他此人是卞驚寒的父皇,但是,他現在毫無意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若是傷害卞驚寒怎麼辦?
她不能走!
扭頭看看卞驚寒,依舊沒有醒,又轉眸看看屋裡的時漏,快半個時辰了,她心跳突突地祈禱著,時間過得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再回過頭去看皇帝,赫然發現他取了牆上的竹劍。
因為行宮如同皇宮,除了禁衛,任何人不得帶兵器,而卞驚寒一直有晨書暮劍的習慣,所以就讓管深削了柄竹劍,並沒有劍鋒,就是一柄劍的造型而已。
這個男人這個時候取竹劍做什麼?
莫名的,她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看到他提著竹劍,筆直地朝躺在床榻上的卞驚寒而來。
絃音大駭。
他要做什麼?
“皇。。。。。。皇上。。。。。。”絃音嚇得唇都抖了起來。
想要攔住他,卻又怕強行碰他會造成什麼後果,可不攔的話,他。。。。。。
雖然材質是竹子的,雖然竹劍沒有開鋒,但是,卻是尖頭,而且,對於練武之人來說,任何東西不都是利器嗎?何況還是這樣有尖頭的劍!
管不了那麼多了,她頭皮一硬,剛準備伸手拉住他,卻發現他驀地揚臂舉了手中竹劍,速度很快地朝床榻上的卞驚寒刺過去。
啊!
她腦中一白,不顧一切地朝床榻上一撲,幾乎就在他手中的竹劍落下的同時,她撲到了卞驚寒的身上。
手臂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痛得瞳孔一斂,皺眉扭頭看去,就看到他的竹劍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殷紅的血瞬間從她淺綠色婢女服的衣袖上浸出來。
她喘息著,也同時慶幸著,幸虧他沒有意識,所以下手才沒那麼準,還好,只是手臂,只是手臂。
準備趁這個間隙趕快將竹劍接下來,卻已被對方抽了回,下一瞬就聽到竹劍掉在地上的聲音,再然後就是皇帝略帶著幾分意外和慌亂的聲音:“你。。。。。。你們。。。。。。朕。。。。。。”
絃音心口一撞,驚錯看向他。
發現皇帝臉色煞白地看著自己的手,那隻方才握劍的手,在顫抖。
天,醒了?!
絃音只覺得渾身的血瞬間朝腦門裡一湧,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傻在那裡保持著撲在卞驚寒身上護著他的姿勢,感覺到身下的人驟然一動,她心頭大喜,扭頭朝卞驚寒看過來。
見卞驚寒果然睜開了眼睛,她連忙張嘴,剛準備說話,就見他驀地將枕在腦後的那隻手拿出來,快速在她肩胛處一點,她嘴裡的話都未出口,就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將她軟軟的身子推到一邊,卞驚寒快速從榻上起身,下地,鞋子也未穿,就對著皇帝撩袍一跪:“父皇!”
皇帝慢慢抬起眼,看向他,似是還未緩過來,怔怔開口:“朕。。。。。。又夜遊了。。。。。。”
卞驚寒眉心微微一凝。
其實他大概猜到了,他睜開眼看到的一幕便是,那丫頭撲在他的身上,手臂似乎在流血,扭頭看著後面,後面是他的父皇,也就是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的手。。。。。。
情況似乎有些複雜,情況也明顯有些遭,所以,他點暈了那丫頭。
他得想好對策。
是他大意了,那丫頭進來的時候,他是用掌風揮關上門的,沒有栓門栓,不然,這個男人也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能進來。
“朕不是食了你給的藥嗎?你不是說那藥可以管一月不犯嗎?為何?為何朕今夜在此?”
皇帝的聲音冷且沉,自頭頂壓了過來。
卞驚寒眸光斂了斂。
看來,已經完全清醒了。
他低垂著眉眼,右手五指指甲上的圖案赫然入眼,他眼波一動,心裡頭汗了汗,又有些異樣的情愫湧了湧,他微微抿了唇,不動聲色地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