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還想陪你去呢……嘿嘿……”孔果洛裂開帶血絲的嘴唇笑道:“我命硬,死不了,頭人也是。”
“哈……”分雷還沒得笑出來早已疼的要掉下馬來了,他抽巴著臉,也不知是笑呢還是哭呢,哼哼道:“咱倆算是過鬼門關了……這罪遭的……我這是睡他孃的幾天了?”
孔果洛看他這四天來第一次說這麼多話,心內陣陣狂喜,笑道:“不長,就四天哩。”
“四天?”分雷愕然而起,卻又疼的趴了下去,呻吟道:“強奇裡他們如果沒事,該到了玳軻嵒城了……”
孔果洛垂頭道:“早在兩天前我們也該到了,只是大漠天氣不好,我們可能轉向了,頭人,我可不想讓你死在這裡。”
分雷擠出一絲笑容,道:“我也不想讓你死在這裡,誒?你小子知道嗎?”
“知道什麼?”孔果洛疑道。
分雷摸著馬鬃子微微笑道:“就和你一個人說啊,當初老爹選我做頭人時問我‘你這混球怎麼統領買天啊’?”
孔果洛黝黑的臉龐泛起好奇的笑容,問道:“頭人怎麼說的?”
分雷喜孜孜地泛起壞笑道:“我就說啊……好色的給他多娶媳婦,好吃的多給肉吃,好酒的多給酒喝,哈哈……哎喲……”
孔果洛笑道:“那老頭人一定氣壞了。”
分雷端了端眉毛,眼神似陷進回憶當中道:“可不是,所以捱了頓胖揍,後來老爹說‘頭人的命沒有族人的命重要,頭人是羊,永遠要站在前面,保護羊群’。”
二人一時靜默無聲,沙地泛起金黃,只有烈日在遠處憧憬著一處處虛幻……
分雷又說了很多話,可是在孔果洛心裡,卻越來越沉重,因為分雷可能又發起高燒了,不停地說著肺腑的胡話,那種由衷的悲傷與懷念讓他久久不能平靜,或許老頭人說的對,頭人是羊,分雷不正是一隻身不由己,卻又領死相抗的羊嗎,在他骨子裡,存在的博大已印證了苦雅拉的正確。
當日落西頭時,晴朗的夜空帶給孔果洛重生的希望,他可以在四天來第一次目睹晴朗的夜空,這對方向來說是最重要的,在一處避風的沙丘後面,孔果洛抱著昏迷的分雷,最後生都也護在他們身旁,兩人一犬勉強維持著溫度,孔果洛本想生堆火的,卻又害怕被敵人發現,只好打消這個念頭,而分雷卻越加不堪了。
迷迷糊糊中,孔果洛彷彿聽到有人在說話,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見戰馬安然無恙,知道他們沒有被人發現,他拍了拍生都,起身爬向沙丘,透過刺骨的寒風看見另一座沙丘後映著火紅。孔果洛摸過長刀,示意生都留下後翻身跑去。他可是買天有名的偵騎高手,悄聲悄氣下摸到沙丘上,俯視望去,只見一堆煹火旁圍著九男三女,外圍則圈著頂風的駱駝和馬匹,而間中三女則被捆紮在一起,其中一個還被塞住了嘴巴。
再看那九個漢子身著漢服,席間均撂著三尺長劍,其中一個還佩有突厥人慣用的馬刀。孔果洛摒住呼吸,起身悄悄後移,卻聽一聲喝止道:“既然有緣,又何虛偷去呢。”
孔果洛聽下一驚,暗忖這九人必是高手,不然怎能偵知他的行蹤!
接著聲音再起道:“大漠夜寒,朋友若是冷了大可來此一聚,我們非是歹人,只是路過的商人哩。”
孔果洛心內一笑,這商人倒膽大的緊,隨即起身立在沙丘上道:“請恕兄弟冒昧,只因諸位佩著刀兵,所以不敢輕易造訪。”
“好說好說,兄弟大可放心,坐下喝碗暖酒。”孔果洛尋聲望去,見是九人中居中的一個玉面漢子,此人生的雖是俊郎,談吐卻老道的很,他正眯笑著舉起酒碗端向孔果洛。孔果洛見周圍人等素面望來,索性道:“小弟還有位重傷的好友,如不嫌棄,可否一同來暖和暖和?”
玉面漢子微微笑道:“當然可以,這渺無人煙的地界,有困難自然要頂力相助。”
孔果洛謝了一聲,轉身欲回時又睹了一眼那三個女人,心中忐忑下奔了回去,不片刻,攙扶著分雷領著生都和戰馬折返而來。
九人中除那玉面漢子外,有六個站了起來,顯然是身份略低一等,待他們看到生都時,無不驚歎莫名,生都也不避嫌,貼著分雷爬在一角。這時玉面漢子自報家門道:“鄙人姓舒,名慶東,乃大唐子民,均說大漠好漢知人善交,這不,除小弟和這位兄弟外,均是突厥人呢。”
孔果洛順眼打量著舒慶東身旁的落腮鬍子,這人眼目微垂,顴骨很高,給人一種堅決強硬的感覺,孔果洛本以為他不會招呼,卻聽他響起沙啞的聲音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