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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一眼後,濟朗套上頭盔轉身走向廊梯,分雷藉著鬨鬧的人群也跟隨而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黑旗客棧後院花埔,一個鐵爺的侍女正晾著一排排的白被單,見二人腰挎刀兇而來,駭然地端起大木盆跑了開去。

本身貧瘠的三間井鎮,唯一賴以生存的就是水道,這也是鐵爺的本錢,在沙漠中最寶貴的就是水源,三間井這塊肥肉叼在鐵爺嘴裡,也是他的手腕,各部落強取不來,暗詐不能,是因為鐵爺在此鎮設計了訊息陷阱,一但有人動他,他大可以啟動機關,將三間井鎮的三口井全部灌下毒藥來個玉石俱焚,這麼一來誰還敢動他呢。

在黑旗客棧無人問津的後院花埔,濟朗透過排排白布,站立在一簇大漠罕見的紫焉花前,他信手拈花遞在鼻前,喃喃道:“兩年前,我為了坐上德喀頭人的寶座,馴性自己的意志,孤身一人行走於草原大漠,日月為時,天地為被鋪,與野獸為伍,就是為了能有一天與買天的頭人決鬥於此。”

分雷摸著光頭道:“有些事毋須挑明的,過了今天,我自當與你做個了斷。”接著挖著鼻孔哼聲道:“可我不明白的是,明天是否會成為買天與德喀百年宿命的盡頭,也不知有多少勢力在暗地裡偷笑我們兩支突厥部落狗咬狗呢。”

濟朗悶哼一聲,咯咯笑道:“如今的草原,比之中原隋末唐初更加紛亂複雜,彼此刀戈相向也不足為奇,何況大勢在變,薛延陀雄居北方,佔據著大片上好的草場,人丁興旺,牛馬成群,光是預備的糧草就可供給十萬騎兵三次遠征的了,你我兩支突厥殘旅,有何資本與之抗衡。”

分雷嘿嘿笑道:“那就是你投靠薛延陀的藉口?”

濟朗深陷的頭盔內閃過一片寒芒,接著逐漸暗淡了下去,嘆了口氣道:“良禽擇木而棲,為了遠大的部族生存,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分雷彈了彈鼻嘎,嘲笑道:“你說的不錯,現在的突厥各部落,正像失去了利齒的病狼,連狗都不如,何況投敵哩!”

“你說什麼!”濟朗驀地轉過身軀,分雷可以想象到他深陷頭盔中的臉目是如何猙獰,濟朗幾乎是在用低吟的咆哮哼聲道:“你根本不會理解我的苦衷!殺你是勢在必行!這是百年的仇恨!而重整突厥則是白日說夢!突厥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啊!”

分雷靜靜地閉上眼,隨後仰頭望著星斗,像一匹孤獨的蒼狼,眼中流露著無聲的悲鏹,緩緩道:“你知道買天為何被人尊敬嗎?那不是依附權勢和不擇手段的明爭暗鬥所換來的,是我們一輩一輩用鮮血和正直鋪出來的,或許如你所說突厥的時代已沉入歷史的長河,可是,你抬頭看那道天河,我們買天人寧願為這長河點綴最亮的一點,也不會像狗一樣搖尾乞吝!因為我們是突厥聖狼的後代!桀傲不馴是我們的靈魂,哪怕明日買天的勇士們全部戰死!也不會向薛延陀眨一下眼睛!尤其是那些趨炎附勢的狗!”

濟朗雙拳顫抖,不知是羞還是怒,那頭盔上的白狼尾也低垂了下來,他一字一字哽聲道:“還是那句話,只有滅亡了買天,德喀才會成為草原上的巴哈禿兒!是狼是狗,過了明天你永遠看不到了!”

分雷輕呵了一聲,道:“就算你征服了買天又有何用?難道其他部落就會奉你為可汗!成為新的突厥頭人嗎?”

“你也知道,只要明天消滅了你和買天部,我大可長驅直入玳軻嵒城,一方取代車鼻,一方與薛延陀通好,只要區區十年!我定讓強唐陷入萬劫深淵之中!”濟郎死盯著分雷一字一字道:“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以買天的名義投順於我,二就不用說了吧。”

分雷嘆了口氣,喃喃道:“說什麼都是為了你的野心,呵呵……真是沒辦法呢……”

“那麼你已經覺悟了吧……”濟朗緩緩抽出佩刀,陰聲道:“此刀名‘藤狼束’,長五尺三分,專斬買天之人。”

分雷望著他手中的刀,刀柄為硬藤所制,其質地猶如堅鐵,而且長時間浸染手汗,與身體的磨合也達到了合一的境界,再看那前傾後恭的刀身,完全摒棄了武道的常學,是攻堅與肉搏的完美利器!

分雷一面想著一面給自己的繃簧刀加旋勁,打著酒嗝道:“說了大半天,還不是要在鐵爺的地頭惹事!為了尊重鐵爺,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濟朗沉聲道:“什麼商量!儘管劃下道來!”

分雷道:“若在三招之內砍不死我,明日就放過買天五十里之遙。”

濟朗聽罷哈哈笑道:“你根本沒有生理可言!不要妄想了!”

分雷半搭著眼皮,甩了甩擰好的繃簧刀,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