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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盾的很,驀然間,分雷或有所悟,劍身雙刃,削劈之極,就如中原人一般,凡事處之兩端,利弊相誘,就算徘徊其中,也是津津樂道疲於盡興。

草原人與中原人最大的不同,似乎可以用兵刃來解釋,草原人憨直固執,如長刀一般犀利一往無前,中原人則是劍守兩極,陰中帶柔,柔中藏針,叫人難以琢磨,處世手段迥然不同,難怪盧乃海死不瞑目,就如他所說一般,他並不是善類,骨子裡隱藏的殺機,是與突厥格格不入的,但唯一不同的乃是他不屑於利己煽惑、滿足貪婪而興兵殺戮。

當江老頭回來時,刻滿皺紋的臉上盪漾著一絲難以明狀的春色,分雷不知他在婆娘那裡得到了何種慰寄,安下心來換上江老頭為他準備的衣服,梭倫還為他準備了纏頭布,待他最後粘上兩撇濃胡後,顯得深沉了許多。

這時江老頭從懷裡掏出個小扁盒,兩人上前一看,原來是一盒牛油,江老頭掏了一把抹在分雷身上,堆笑道:“狼窯的廚子多是邋遢的人,在你身上抹些牛油,隔老遠就能瞅出來你是幹啥的了。”

梭倫也笑道:“眼睛眯著點,現在你可不是人見人畏的買天頭人哩,做下人的就要有下人的樣。”

分雷打了個哈哈,將奔狼繃簧刀暫存在梭倫手中,收拾心情後與江老頭出了環刀子幫總壇,這江老頭趕著一架驢車來的,車上放滿了貨,分雷找個地方將長劍藏好,爺倆一前一後向狼窯商會行去。

江老頭是個健談的人,那沒牙的笑容雖然不敢讓人恭維,卻也是道招牌,分雷一路上聽他扯東談西,倒將前時的悲痛漸漸忘卻了,江老頭感嘆道:“想當初年輕時,我也是有名的刀把子,突厥各部落之間大大小小的內戰,還有對那中原的大戰,哪一場落下我了!長城內外跑累了,也老哩,這才在狼窯歇下腳。”

分雷也不知道他是吹牛還是由衷的感慨,聽他續道:“這草原上的武士一旦老了下來,除了回憶,也剩不下什麼了,我這人吶,卻是人老心不老,總想再幹點啥,等你到我這歲數就知道常年不摸刀是啥滋味了,那可是讓人癢癢哩。”

分雷笑道:“家中的婆娘可安頓好了?老爹這麼一走,可不見得有命回來了。”

江老頭嘆了口氣,可這口氣倒像是為分雷嘆的:“她歲數小,我這老不死的佔著她倒暴殄天物了,嘿!說來倒有意思,這小娘們看我出門還戀戀不捨呢,可我怎會不知道她外頭有人。”

“哈哈!”分雷笑道:“漢人不有那句話嗎,家醜不可外揚,老爹自己知道就算了。”

江老頭收回笑容,空洞地望著前街,似乎滿眼的人群已飄到長生天去了,他喃喃道:“也好也好,這樣走的也淨心,若是她外頭沒人,我還真捨不得走哩……”

分雷默然無語,他忽然發現,彷彿人們都因為一種身不由己的理由,而固執的邁出不同軌跡的腳步,哪怕拋去滿腔熱血也在所不惜。

那麼,自己的理由是什麼呢?

分雷下意識地望向藏著寶劍的車垛子,他開始迷惑,買天究竟是為了什麼參戰,難道是為了在三間井對濟朗說的那些話嗎?難道真是為了天河中永恆的一點亮光而拋卻生命周旋在榮辱之間,為了一句第一巴哈禿兒嗎?

“知道漢人最可怕的是什麼嗎?”江老頭的問話彷彿在異域傳來,分雷一怔,聽江老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漢人最可怕的不是他們的軍隊,而是他們能把異族人轉變為漢人。”

分雷愕然道:“沒想到老爹會有如此言談,真讓小子受教了。”

江老頭堆笑道:“得了吧!我這也是聽索爺說的,嘿!咱哪有那兩下子,不懂還不能裝懂啊!”

分雷聽罷險些背過氣兒去,待他尋上江老頭眯縫著的眼睛,兩人齊笑開去,看得街上眾人無不側目。

當兩人架著驢車,走到狼窯商會後身時,已是申時了。

江老頭果然不負重望,哄得把守後門的豹旗翊衛眉開眼笑,分雷看他從懷中掏出幾個上好錦帕塞給當值的參領,介紹著狼窯內幾個煙花柳巷的娘們如何如何,這些爺們被哄得連看一眼分雷的興趣都沒有了,分雷心頭叫好,哼哈著駕著驢車駛進商會,再回頭時,江老頭連跑帶顛兒的趕了上來,爺倆暗中會心的一笑,便大咧咧地驅車走向後院的草料棚。

江老頭指著院牆外冒尖的宅邸道:“此刻魏大人該在那裡沐浴,這老死頭子有個習慣,每天下午都要洗澡,若是他生在戈壁,嘿!恐怕連水都喝不上哩。”

分雷問道:“我該怎麼進去尋他?”

江老頭兜了兜手,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