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住閃著寒芒,就像一隻窺機待動的狼王。就在此時,圖克坦“嗷”地一聲慘叫,堂堂薛延陀右骨都候竟被四個買天勇士掀下馬去!
賈扎拉橫矛而起,接連高聲道:“圖克坦死了!圖克坦被殺了!”
薛延陀只餘六百多人的兵陣聞聽剎時潰散開去,莽烏特哈哈大笑道:“嘉布塔拉能摘多少腦袋,我莽烏特也能!小崽子們休想逃!”六百餘兵哪還敢留在這裡等著挨刀子,立時化作幾股分開逃去,買天勇士在密林中往來穿梭,在追殺了小半個時辰後才返回原地。
密林中到處都是殘屍和呻吟未亡的傷兵,買天勇士自然不會留一個活口,在分雷走近重傷的圖克坦身前時,林中不時傳出補刀的肉豁聲。
圖克坦是個四方臉,此刻已疼的滿臉是汗,分雷瞅了一眼他彎過兩截的右腿,嘖嘖嘆道:“怕是以後也要一瘸一拐嘍。”
“分雷!你他孃的給個痛快!”圖克坦噴著唾沫星子像頭瘋了的病狗。
分雷緩緩蹲下身子,單眼瞄著圖克坦道:“不在右軍好好待著,跑到這裡送命怨得誰來,你這麼一去,薛延陀的右翼不是如同虛設了麼。”
圖克坦哈哈大笑道:“我們薛延陀兵多將廣!不缺我這一個!”
分雷等的就是他這番話,嘴上卻是挑起一絲冷笑,道:“可你的命只有一條。”
圖克坦心內一涼,看著周圍買天勇士在傷兵身上補刀的刀影,不禁打了個寒顫,分雷長嘆了口氣道:“其實我們草原各部均是承稟長生天庇護的生靈,又何苦自相殘殺呢,我看骨都候年紀不小,自然也會記得十年之前的突唐之戰,現如今唐人卻幫助草原人來打草原人,想起來真是令人齒寒呢。”
圖克坦雙目一寒,冷聲道:“我們會在乎唐人?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分雷搖了搖頭道:“我看卻是不同,貴部的左骨都候不就和唐人密切合作的麼,一旦玳軻巖城被攻破,那誰又是草原上真正的霸主呢?是苟古拉還是……唐人?”
圖克坦微微一怔!正在他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分雷從地上撿起兩把一尺長的短刀,圖克坦哽噎一聲,雙目一閉暗叫罷了,誰知腿上一緊,待他睜開眼睛一看,分雷已將兩把短刀用麻繩夾在他腿上,圖克坦瞪著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分雷拍了拍手起身道:“這次爭鬥而負錯不在骨都候,是我分雷冒然得來的,想來勝之不武,還請骨都候回到右軍好生調養,我們日後殺場上見。”說罷抱拳轉身而去。
圖克坦愕然相望,三百買天勇士跟隨主將翻身上馬,不多時,一行人已揚長而去,獨留下屍橫滿林的戰場和蹉跎的右骨都候。
莽烏特一馬繞來,與分雷並騎飛馳在草原上,前者隔了很久才問道:“頭人,為何不宰了那右骨頭?留著他豈不是禍害嗎!”
賈扎拉樂道:“不知是誰的禍害才是吶。”
分雷點了點頭道:“苟古拉心狠手辣,智計多端,不用此招相除別無辦法,我看圖克坦與他水火不容,不用這離間之計真是浪費了。”
莽烏特還是不大明白,卻聽賈扎拉道:“這離間之計是最為歹毒,愧得頭人能想出來。”
分雷嘆道:“現在大敵當前也顧不得許多了,戰爭向來是以詭制詭,惟恐手段不及而敗於人後,圖克坦在今日的糧營之戰暴露了他的心性,不加利用反倒讓人恥笑於我呢。”
賈扎拉連連稱是,莽烏特卻是一句也聽不明白,這時前方塵煙四起,分雷等人勒馬而住,這不滿三百匹的戰馬能得停歇,均大喘著鼻息垂下頭去。
莽烏特催馬上前,轉瞬樂道:“是梭倫!這王八羔子可算來哩!”
眾人順目望去,果然是梭倫領著百人騎兵和三百匹戰馬接應而來。
當兩陣匯在一起,分雷笑道:“你這傢伙再不來,我們就要揹著馬兒回去了。”
梭倫絲毫沒有被他的俏皮話逗樂的意思,他緊繃著臉道:“頭人最好與我快些回城。”
分雷等人微微一怔,見梭倫轉過馬頭率領百騎而去,只好各自換馬,牽領原騎緊跟上前。
待分雷追上梭倫時,後者呆望著前路,眼中空空蕩蕩的。
分雷心內一緊,問道:“西城破了?”
梭倫在顛簸的馬背上仿似行屍走肉,直到分雷問了兩遍才恍然道:“沒……沒破……”
分雷心直往下沉,驀然道:“你我兄弟一場!為何吞吞吐吐的!玳軻巖城究竟怎麼了!”
梭倫一臉痛苦地“哎呀”一聲,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