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草原猛士早就看得魂飛魄散了,這一刻被車鼻推將出來,唯有哭喊著撲殺而來,鐵烏爾冷漠地一揚狼觀音,毒水飛濺而出正射中二人的臉面,兩人慘叫連連,那撕心裂肺的哭嚎一時響徹了靈守窟。
車鼻可汗見鐵烏爾信步而來,不禁連退向後,狂喊道:“不要殺我!我把寶藏都讓給你,你大可拿去重建松克部,我突厥還可幫助你抵抗薛延陀啊!”
鐵烏爾咯咯樂道:“當然可以幫助我抵抗薛延陀,但那個率領突厥戰士的人卻不是你。哦,是了,那人不就是你指派的傀儡麼。”
車鼻可汗痛苦地縮在石壁之上,顫抖得像只受驚的兔子,一代草原狼王的尊嚴已蕩然無存!
鐵烏爾好奇地看著他胯下殷殷流淌的汙穢,努了努嘴道:“看看我們的可汗多麼狼狽,呵呵……你還有何價值狗涎殘喘呢!”說著一揚狼觀音便欲砸向車鼻的腦袋,誰知車鼻陡然之間竟咯咯樂了起來,雙手揮向天高呼道:“大風起呀!兒朗們穿盔帶甲啊!哈哈哈!”
車鼻可汗興奮地向坑中跑去,接著跪在地上胡亂地摸索著,嘴中喃喃道:“我的寶藏!我的寶藏……突厥的寶藏……”
鐵烏爾緩緩放下狼觀音,不由冷哼了一聲,他知道,這位突厥的可汗,已然瘋了。
他仰天深呼了口氣,曾經縱橫草原多載的突厥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族史,在這個瞬息萬變的草原,似乎暝暝之中自有定數。鐵烏爾心有感觸地嘆了口氣,迴轉身形望向分雷,驀然之間,他竟呆在了原地!
分雷已然不見了蹤影!
鐵烏爾只覺渾身僵硬,瞪著雙目不能置信地空望著那塊分雷斃命的地方,在連呼了數口氣後,他才在懂得四下望去。空闊的靈守窟只有瘋了的車鼻在四下翻跳呼喊,全然不見分雷的影子,那毒水沾身必亡!這刻怎麼會不見了屍體?鐵烏爾猛然一震!當時分雷的胸前並沒有冒起白煙,那麼毒水跟本就沒有滲進他的面板,可他明明看到毒水射在了他的身上啊。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
鐵烏爾只覺頭頂生風,他大駭下仰頭望去,正是分雷撮刀而下!
鐵烏爾大叫不好,手中狼觀音順勢絞去,卻見分雷在高處一腳蹴出,輕輕點開狼觀音的棒頭,手中長刀不偏不倚正豁進鐵烏爾的嘴巴!
“噗噗”連聲下,奔狼繃簧刀直透進鐵烏爾的前胸!待把柄都要沒入嘴巴的時候,分雷腳尖點地,單眼閃過一陣懾人的寒芒後,雙手狂壓下把柄!可憐鐵烏爾就這麼被他開了膛!
隨著鐵烏爾的五臟六腑癱堆而下,一代松克部頭人轟然倒地。
分雷身子一晃,“噗嗵”一聲半跪在地,他以刀拄地,顫著左手抹掉胸前的沙粒,看著被毒水腐蝕的沙子,他不由苦笑連連,正是這些被鮮血粘身的坑沙救了他一命。分雷回首望向手舞足蹈的車鼻可汗,一時心念俱灰,他握刀仰趟在鐵烏爾屍身前,任憑鮮血流逝,一時再無生念。
突厥完了……
悠悠長生天結束了突厥的命運,或許井桃說的不錯,這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每一個王權部落都有它固有的生命,只是令分雷蹉跎的是,突厥的將亡時代,偏偏是他拼死捍衛的時代,他不免愚己弄人,將買天帶領到這樣一個夾縫之中。
分雷望著一方天空,黑夜早已過去,就像一個時代的軌跡匆匆而去,他不覺喃喃道:“生……不逢時。”
車鼻可汗仍舊歇斯底里的喃腩自語,不時跳來跑去地摸索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分雷的意識正在漸漸失去,突然一聲巨響傳遍了整個靈守窟!
分雷驀然驚醒過來,用盡氣力拄刀而起,只見車鼻可汗大張著嘴巴呆呆地立在一尊羅漢象前,而雙手正拎著一條繡跡斑斑的鐵鏈,分雷不明所以之時,只覺靈守窟突地震動起來,隆隆的聲響傳遍大地,靈守窟的地面陡然下陷。
坑沙和著屍體殘骸呈凹形向中央下陷,分雷木納地隨流沙湧去,他緊握奔狼繃簧刀向頂端狠扎想要穩住身子,可下半身已然裹在流沙之中,若要堅持用力必會被撕成兩截,他不由想起堆開時那隻沒入流沙的手,此時此刻,他難道就這樣命喪於此?
第六十五話將亡時代
第六十六話 洞別手 (上)
伴著隆隆轟鳴,流沙的捲動越加湍急,方圓十丈的流沙旋渦將所有物體拉扯而下,幾座佛塔從中斷開,那佛佗面無表情地淹沒而去。分雷被流沙擠壓得連咳鮮血,身在沙下的右肋如被桀片刮骨,在劇痛之中他險些昏蹶,一蓬蓬狂沙湧入口鼻,他木然地仰頭望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