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楊大哥了,這布料我很喜歡。”洛雅柯有些愛不釋手的摸著那匹雲霧綢,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楊大哥今日在府上嗎?”
“主子今日在宮中當值,並不在府上,不然定是要登門拜訪小姐的。”
“原來是這樣……”洛雅柯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了精神,“聽說今日北齊來了使者,不知道他住在何處?”
都怪這北齊使者,不僅耽擱了她吃飯,還讓她白白承受了哥哥大半天的教訓,簡直可惡至極!
本來她就不爽北齊來使欺負洛庭柯,現在新仇舊恨,可不得找個機會一併報了!先探聽到北齊來使下落,然後就……
嘿嘿嘿。
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抹興味又躍躍欲試的笑容。
小廝不疑有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國來使住在使節府,洛小姐,之前您與洛大人也曾在那住過的,就在北椒街上。”
洛雅柯點點頭,“原來如此。”
熟悉地形,報仇難度減低了不少,她面上帶笑,收了綢緞後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然後讓下人將小廝送出門。
接下來的大半天洛雅柯很乖順,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半步都沒有出來。
洛庭柯最是樂於見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的那番說教有了效果,當即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每天找她說道,這樣她行事才會有閨秀風範,不至於落人話柄。
是夜,月黑風高,適合做白天不能做的事。
洛雅柯著夜行衣,黑紗蒙面,手持佩劍,獨自一人竄進了使節府。
仗著之前曾在府內住過幾天,她一路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來到了趙寅下榻的地方,可惜院子裡燈火通明,僕從湧動著在廊下乘涼,卻是見不到趙寅本人。
洛雅柯伏在屋簷上,慢慢擰起了眉。
怎麼回事?趙寅人呢?大半夜的不在房間休息,難不成還去尋花問柳?
也怨不得她把北齊來使想的這般齷齪下流,只因北齊與洛中相交甚惡,整個洛中國的百姓都對北齊人沒什麼好印象,自然是什麼壞的都往北齊人身上扣。
就在這時,洛雅柯突然看到有一個婢女提著燈籠往院外走,她心中一動,跟了上去。
……
安靜的林蔭小道上,只有一個提著燈籠的婢女安靜走著,相較於白天的悶熱和暴曬,夜晚的林間倒是涼快不少。
今晚主子不在,他們這些僕役們也能松上一口氣,好好歇息,之前吩咐廚房做的夜宵應當也做好了吧?
婢女胡思亂想著,全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人悄悄跟隨。
直到一把冷冰冰的劍鞘擱到了自己頸間,森冷的女聲從後傳來:“趙寅在哪?”
洛雅柯在婢女失聲驚叫的時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拉入了一側的林木之間。
婢女嚇得魂飛魄散,不住掙扎著,然而洛雅柯十分輕鬆的按捺下她的所有抵抗,“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回答,否則……”
她冷哼,還擱在婢女頸間的長劍出鞘,森森寒意侵襲,婢女花容失色,牙齒不住打著顫,嗚咽著連連點頭。
洛雅柯適時鬆開她一點點。
“丞相府……大,大大人……在丞相府!”
***
江慕靈在走出丞相府的時候,突然發覺頭頂掠過一道黑影。
“嗯?”她莫名其妙的抬頭,萬里漆黑的蒼穹上,一輪彎月安靜的凝視著她,碎星閃爍,明明滅滅。
銀錠注意到她突然停了下來,不由奇怪問道:“小姐,怎麼了?”
江慕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你剛才有沒有感覺頭上飛過去什麼?”
銀錠疑惑:“大概是夜鳥?”
“是嗎?”
“反正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啦。”銀錠擺擺手,拉住了江慕靈的衣袖,“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府吧。”
“噢……”
還留在丞相府屋簷上的洛雅柯恨不得拿瓦片砸銀錠的頭。
誰是夜鳥了!誰不是要緊東西了!啊呸,她才不是東西!
洛雅柯憤憤不平的想著,要不是怕貿然動手會驚動丞相府的人,看她怎麼收拾那個小婢女!
哼,或許得找個時候去江府嚇嚇人了,就像是剛才在使節府嚇那個婢女的時候一樣。
她想著銀錠嚇得驚慌失措抱頭鼠竄的樣子,頓時就渾身舒暢,心中滿滿全是成就感和痛快,一掃之前的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