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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啊,可有您後悔的時候。
這後半句瑪瑙自是不敢說出來的。
江慕靈秀麗的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恰此時銀錠也給她插好了最後一隻掐絲琉璃金盞簪,頗有些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品道:“小姐,您說您到底累不累,明明…心裡記掛丞相,卻偏要捉弄人,指不定現在丞相心裡在怎麼想您呢。”
江慕靈反駁:“那藥裡面我可不止加黃連,還加了很多人參鹿茸,都是些滋補身體的好藥。”
“這我們是知道您一片好心,那丞相可就指不定能知道了,畢竟您只說了加黃連,沒說其他。”
江慕靈再次語塞。
她有些惱怒的瞪著銅鏡中顯現的兩位婢女,一雙杏眸就像是溢著盈盈水色般潤澤。
大概是心裡憋屈又不忿,她反倒是閉嘴不說話了,一言不發的起身,走進了內室。
銀錠和瑪瑙面面相覷,似乎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了,畢竟以前她從沒有過這種沉默的反應。
“說過頭了?”瑪瑙小聲的問著銀錠。
銀錠搖搖頭,也有些不確定了,“進去看看吧。”
兩人慢慢往內室方向挪,走到垂簾的地方時,還躲在了簾幕後頭,悄悄往裡望。
江慕靈獨自一人站在桌案後,鋪開了宣紙,又壓了鎮石。
瑪瑙不解,小聲問道:“銀錠姐,小姐這是在做什麼?”
銀錠撓了撓下巴,不確定道:“大概是練習作畫?”
最近小姐對筆墨書畫這些東西分外感興趣,有事沒事就要拿起毛筆,簡直和以前判若兩人。
硯臺裡頭的墨還沒幹,江慕靈執筆,蘸滿墨汁,繼而慢慢屏息,合上了雙眸。
作畫講究天人合一,心靜平和,波瀾不驚。
只有心穩的時候,手下的筆才會穩。
江慕靈緩緩吞吐了三個呼吸的時間,繼而才睜開眼,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的畫了叢毛竹。
墨色漸漸充盈紙上,她滿意的看著筆下植物,點點頭,放下了毛筆,將宣紙拿起,吹了吹未乾的墨跡。
銀錠和瑪瑙適時湊了上去,大概是為了彌補剛才的失言和頂嘴,兩人開始一唱一和的讚美。
“哇,小姐這竹子畫得可真好。”銀錠雙手合十做捧心狀,瑪瑙連忙點頭,介面道:“是啊是啊,這竹子又挺拔又蔥鬱,真是難得的好畫啊,都可以放到古董店去賣了。”
江慕靈被這一通馬屁拍的是渾身舒坦,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頗有些洋洋自得道:“本小姐也覺得這竹子好看,不如以後就改畫竹子好了,比牡丹簡單一些。”
銀錠想了想,“可是竹子好像不太適合丞相。”
瑪瑙點頭:“婢子也覺得,唯有牡丹的雍容華貴,才配得上丞相的身份啊。”
江慕靈若有所思,“其實是叔叔長得和牡丹一樣,國色天香吧。”
卷三:北齊 第四十四章:喊聲
噼啪,噼啪啪。
暴雨如注,打得院內那棵芭蕉樹都彎了下去,瓦簷垂落的雨水織成厚重的水簾,狂傾急灑,將青石板的路面被沖刷的異常乾淨。
一樓的廂房中,靜悄悄的沒一絲人聲,宋清昀雙眸微閉,靠坐在床/上,似在小憩。
楊皆垂首跪於床前,神色有些驚慌和無措,但更多的還是懊惱後悔,“卑職有負丞相所託,沒有好好看住小四,這才讓賊人有了可趁之機。”
宋遠本是悶不吭聲的守在一旁,現聽到他說這話,立刻也跟著跪了下來,“主子,此事不能全怪於楊統領身上,小四是屬下和楊統領一同看管,現在他被人殺了,屬下也有責任。”
宋清昀依舊在閉目養神,沒有說話。
宋遠和楊皆互望了一眼,彼此都從彼此的樣子看到了擔憂。
最後,還是楊皆下定決心,將事情始末簡略說了遍,自責道:“……卑職去的時候,小四已經斷氣了,但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似乎有些猶豫。
宋清昀薄唇微啟:“但是?”
楊皆遲疑:“但是,有件事卑職不知當說不當說……”
宋清昀慢慢睜開了雙眸。
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猶如古井無波,但又斂著濃重的威壓和氣勢,楊皆在他的注目下感覺到了壓力,有些扛不住,僵聲道:“卑職在到柴房的時候,曾見到有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宋遠驚喜:“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