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密州軍上下對平南王司徒翰說不出的忌憚,朝廷軍隊這邊日子也不好過。
朝廷的地盤越打越少,連司徒翰也吃過敗仗,不得不被動防守,軍糧早就供不上了,還多虧前段時間搶到了敵人的糧餉,算是解了燃眉之急,這種看不到希望的日子,大家計程車氣可想而知。
謝平瀾得報,己方已順利奪取雙橋鎮,穆致堯不知是不是想為恩師爭取時間,堅守不退,已被常鋒帶著人團團圍住,早晚拿下他。
常鋒不願再在他身上耽擱時間,叫過一個副都統交待一番,又拜託了連豐、巫曉元等高手幫忙盯著,匆匆來見謝平瀾。
“大人,咱們已經拿下了雙橋鎮,末將請令,即刻帶兵回援大營,和童將軍兩下夾擊,管叫司徒老兒吃不了兜著走。”
童向雁帶去斷後的那幾萬人迎戰司徒翰所率精銳,能堅持這麼久,到現在還沒有被攻克大營,殊為不易。
那邊不但有數萬同袍,還有大軍得以在外征戰的一應輜重糧草,再加上退路面臨被截斷的危險,眾將焉能不急。
不但常鋒請令,連杜樂文都道:“謝叔叔,我想跟去,會一會那司徒老王爺。”
謝平瀾一時未語,想了想,叫過親兵,吩咐道:“速去把費公子請來。”
眾將齊齊望著他,等他下命令,留人佔領雙橋鎮,餘下的趕回大營,支援童向雁。
謝平瀾目送親兵策馬而去,短短瞬間,理清了頭緒,道:“大家都想去?”
眾將紛紛點頭稱是。
謝平瀾道:“沒有不同的意見?很好,那我可以確定,司徒翰必然已經得到這邊的戰況,這會兒也是這麼想的。”
常鋒欲言又止,同身旁同僚面面相覷。
謝平瀾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杜樂文,道:“咱們為什麼對戰司徒翰難得一勝,便是因為長久以來,咱們這些將領的應對,甚至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早我便在想,怎麼才能戰勝他,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出奇制勝。完全不去猜測他會怎麼做,不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杜樂文臉色微變,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
只聽這番話,謝平瀾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並不準備回軍支援童向雁。
果然,謝平瀾繼續道:“我會留下一部分兵力,不過不是去幫童將軍退敵,而是守住雙橋鎮,截斷司徒翰回師之路,餘下的人跟我直接去打石安。”
打石安?
謝平瀾的這個決定異常大膽。
如此完全拋開司徒翰不予理會,也不管後勤跟不跟得上,乍聽上去有些孤注一擲的意味,有違謝平瀾一直以來縝密的處事之風,別說司徒翰從來沒與他做過對手,就是杜樂文、常鋒這些自覺很熟悉他的人都大吃一驚。
謝平瀾不是突然間心血來潮,敢如此行險,他賭司徒翰還不知道費長雍所轄的三個州已經倒戈。
留下常鋒的先鋒營駐守雙橋鎮,謝平瀾率中軍開拔直撲石安。
他也不能真的任由童向雁在後頭陷入苦戰不管,臨走前,找來費長雍,請他派兵拖住司徒翰,助童向雁一臂之力。
費長雍辛辛苦苦幫著密州軍拿下雙橋鎮,按照之前的約定,此番繳獲的糧食都是他的,正盤算著怎麼往回運糧,聽完謝平瀾的要求,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你怎的知道我叫了人來?姓謝的,你還真是利用我利用得徹底。”
謝平瀾語重心長地勸他:“都這個時候了,你手下的將領不趁機撈點功勞,以後離了你如何安身立命?便是為他們著想,這個機會也不能錯過了。”
“……合著我還得感謝你。”明知道對方說得在理,費長雍仍然覺著忿忿不平。
不過轉念間他就想開了,眼珠一轉笑道:“要我喊人來幫忙也行,師妹要留下陪著我。”
謝平瀾微怔,費長雍已解釋道:“眼下離咱們最近又能幫上忙的,可就只有隋大當家那一支了。”
隋鳳啊。一提到未來岳父大人,謝平瀾不禁有些發憷。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做得不夠好,令得隋鳳不滿,每次對著他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實則拒人於千里之外。
找不到問題所在,也就沒辦法彌補解釋。
這一點上他就不如費長雍,人家兩個一早就“翁婿情深”了。
想到這裡,謝平瀾神色詭異地打量了一下費長雍,方才道:“我不能替明月做決定,得看她想不想留下。”
既然決定奔襲石安,自是越快越好,不過謝平瀾還是擠出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