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過個年再說。
明日等天亮了,就去見一見蔡九公蔡老神醫,看看他的為人是不是像賀老先生一樣有意思。
這般想著,她也不在意開弓開得胳膊有些痠疼,將弓徐徐抬高,擺了個搭弓望月的姿勢,好整以暇低聲吟道:“春秋幾醉醒,文章最憎命,江山任驅馳,生死與功名……”跟著哼起了小曲。
賀老先生的這四句詩她一見就莫名喜歡,也不管詩中夾帶的頹廢和憤世嫉俗之情,硬是從他手上要了過來,掛在了自己房裡。
詩旁的塗鴉是明月加上去的,天天看著,專為紀念夢中那人。
外人不知其中奧妙,而賀老先生眼睛不好使,後來見著,只當明月未能妥善保管,叫那幅字汙了一塊。
且不說明月夜裡睡不著覺胡亂折騰,天將亮的時候,大當家隋鳳在幾名寨丁的前呼後擁下,來到了家門口。
隨從上前開了門,隋鳳揮手叫他們各去休息,也不管時辰尚早,後宅一片安靜,帶著一身酒氣到後院去找江氏。
江氏睡覺很淺,院子裡“咚”的一聲響便已驚醒。
原來是隋鳳喝多了,加上太黑,腳底下沒有數,踹倒了個花盆。
江氏皺了皺眉,起來開了房門,叫他進屋。
隋鳳摸著黑進來,也不說話,直挺挺往床上一倒。
江氏只覺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打算先點起油燈再說。
誰知還未等她離開床榻旁邊,方才還彷彿睡死過去的隋鳳突然一伸手,準確地攥住了江氏的手腕,沉聲道:“去哪裡?”
江氏體力和他相差懸殊,只覺手腕要斷了樣得疼,只得呆在了原處,低聲道:“你放開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隋鳳“哼”了一聲:“不用,你老老實實待著就行。”
江氏抿了抿唇,她沒來得及穿外頭的厚衣裳,這會兒自被窩裡帶出來的那點溫熱早跑沒了,渾身上下像被冰雪浸過了一樣冷,心裡卻偏有一股執拗之火,撐著她不肯向隋鳳服軟。
隋鳳倒是沒有借酒撒瘋,躺在那裡半天沒動靜,久到江氏想再試著掙脫他的禁錮,方道:“這些天很多人跑來拜年送禮,東西我叫於澤一起收著,免得下面人說我姓隋的還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