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道:“我從未聽說過杜將軍麾下有湯嘯這麼一號人物; 不會是假冒的吧?”
隋鳳也懷疑過此人的身份,搖了搖頭:“應當不會; 陳佐芝說姓湯的身上有杜昭的親筆信,還加蓋了密州軍統帥的大印。大約密州軍中那些有名有姓的都揹著朝廷的懸賞,不敢前來冒險; 故而才派了這姓湯的。”
說到這裡; 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算了。等把結拜這事糊弄過去,我便回金湯寨去,他們愛如何便如何; 管他誰坐天下。就是有些對不起先生,你想另謀高就也隨意。”
白策叫他說得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道:“那湯嘯若真是杜昭的人,事情還真是有些麻煩了,我覺著大當家您多半是中了陳佐芝的算計; 您想,姓湯的初來鄴州,頂多知道個三家結盟; 三家中又以陳佐芝實力最強。他待您和孟黑態度迥異,必是有人同他說了什麼; 而陳佐芝有意隱瞞湯嘯的身份,讓你們起爭執; 如此一來讓大當家旁無選擇,只能同他捆綁在一起,二來您要是也贊成接受朝廷招安; 孟黑人單勢孤,只好捏著鼻子認了。”
隋鳳氣得差點一掌拍爛桌子:“這小人!”
陳佐芝並非善類他早就知道,卻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煞費苦心地給自己設套。
八年前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除去陳佐芝,還真沒什麼人會去同姓湯的講。
隋鳳越想越是氣悶,問白策道:“我已經答應他們了,不好出爾反爾,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大當家您先拖著,陳佐芝再提結拜的事,您就跟他說招安,叫他把精力先用來對付孟黑。我想辦法打聽一下那湯嘯的底細。”
隋鳳點了點頭,白策雖未明說,隋鳳也猜到了,他多半是想去聯絡那位小侯爺。
水至清則無魚,人家是個有真本事的,何況還是在為他的事忙活,隋鳳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其實隋鳳有些冤枉白策了,他當初答應到金湯寨來就沒想著腳踏兩隻船,而今謝平瀾找他容易,他想找謝平瀾卻是茫無頭緒。
在街上閒逛了一整天,半點線索沒發現,白策回到住處,發現明月在等著他。
“白先生,你這一天忙什麼去了,叫我好等。”
白策猜她是來問關嘉那事,歉意地笑笑,請她落座,把隋鳳眼下面臨的困境同明月說了說。
隋鳳太過愛面子,這等事不會主動與女兒講,所以明月還真不知情。
她和白策一樣,不願隋鳳在陳佐芝和孟黑這個大坑裡越陷越深,一聽父親要與那兩人拜把子,登時就急了:“先生可還有什麼辦法攪黃這件事麼,若是有,我全力支援。”
白策搖了搖頭,望向明月心中突然一動,低聲道:“若是能儘快見世子一面就好了,大小姐,你知道怎麼聯絡他嗎?”
明月神色有些古怪:“我沒問,他也沒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過了片刻,明月有些不確定地問:“……我應該問問?”
“不,不,算我沒說。”白策心道我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明月卻是在心裡好一番掙扎,將那枚世子金印從袖子裡拿了出來,露出那印文的花紋給白策看:“他留下了這個,能不能派上用場?”
白策看她如此小心翼翼,沒敢去接,就那麼伸長了脖子隔空端詳了一番,臉上神情變得十分怪異:“順德侯府謝,……這是他的世子印?”
明月亦歪頭盯著那印,隱隱帶了幾分得意:“是啊,我也沒想到他如此大方。”
白策無語道:“怎麼大小姐還不知道他其實是傷在謝家人手裡麼,世子逃出京城之後,順德侯就奏請皇帝,改立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為世子,這印……”
明月的小臉兒隨之扭曲了一下:“這印沒用了?”
“呃,也不能說沒用,就看世子認不認它了,但對旁人來說確實是沒什麼用處。”
明月氣壞了。
枉她向來覺著自己很聰明,竟然就被姓謝的拿一枚過時失效的印章給糊弄了。這小子可太壞了,還信誓旦旦說要報恩。
可笑自己一直拿這東西當寶貝……
她冷笑道:“是不能說沒用,好歹還值塊金子錢。”
白策嚇得暗自縮了縮脖子,好大的怨氣,別看大小姐年紀小,可白策都聽說了,惹火了她,那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他不敢再提謝平瀾火上澆油,道:“大小姐,關大人那事你彆著急,他既然寫了信,到了大化一定會主動聯絡我。”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