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趕了百餘里路程,天黑下來,眾人不準備投宿; 用乾糧解決了晚飯,繼續往京城方向去。
官道上除了他們一行再看不到旁人,費長雍催馬來到車旁; 問道:“師妹,可想好名字了麼?”
明月瞠目; 才想起還有這麼一出。
她這一路憂心忡忡,哪有那個閒情逸致。
“費公子; 你真有師妹麼?”
“有啊。”
“那她叫什麼,多大年紀,是個什麼樣的人?”
明月胳膊搭在車窗上; 下巴抵住胳膊,眼睛閃呀閃的隔窗望著費長雍。
費長雍目光閃動,道:“我師妹今年差不多有十六歲。”
“差不多?”
“是啊。師父原本只打算收我這一個弟子,因為我小時候就十分聰明,師父知道來日我肯定能傳他衣缽。”
“唔,那後來怎麼又收了呢?”
“師妹同家裡人失散了,獨自一個人被丟在師父隱居的玉寨山下,若不是師父及時出現,她就被餓狼給叼走了。她那時候太小了,說不清楚自己是四歲還是五歲,師父找不到她的親人,只好留她下來,取名舒窈,收為關門弟子。”
明月剛想說這名字一聽就是個絕色佳人啊,心中突然一動。
舒窈用來形容女子從容曼妙,最常見最出名的還是《陳風》裡頭的《月出》啊。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這費長雍不會是故意編了這段逗她吧。
“師妹身體不好,這些年只幫著師父制一制機關,從不見外人,此去京城你冒名頂替她正好合適。”
可看他說話一本正經的,又不像在開玩笑,明月懷疑是自己想多了,也許只是趕巧吧。
“好,那就借你師妹的名字一用,希望她以後知道了不要怪罪。”
“放心吧,不會的。”
費長雍提議接下來一路上兩人都以師兄妹相稱,如此才能習慣成自然,到了京城不至被看出破綻來。
除此之外,他還要明月喬裝改扮。
“有這必要麼?”
“當然,閔元基可是見過你的。要叫他認不出你其實很簡單,你身上若是有一點很顯眼的特徵,他就會不自覺的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從而忽略別的。打個比方,你見到一個長了豁牙的人,過後想起他來,是不是總記著他的豁牙?”
明月忍無可忍:“我才不要扮豁牙!”
費長雍奇怪地望著她:“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扮豁牙的?說了是打個比方,再說像師妹這麼美貌的姑娘家,一張嘴竟然漏風,豈不是要引得大夥愈加註意,都來瞧你?”
明月哼了一聲:“那你要我怎樣?”
結果等經過大一點的縣城時,費長雍就拉著明月去了賣脂粉和首飾的店鋪,從胭脂水粉到金銀首飾好一通買。
雖然這些小東西不怎麼佔地方,架不住買得多,等出來的時候隋順跟在後頭,手裡提了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袱。
“先這樣,等到了靖定再添置吧。”費長雍還不甚滿意。
明月看著他手中的銀子流水樣花出去,頗覺心疼:“賺錢不易,少花點吧。”
費長雍大方道:“送你的,不要你還。”
明月打扮一新,低頭往身上看,刺繡鑲邊的交織綾暗紅色小襖,團花絲緞裙逶迤曳地,金鑲玉的手鐲,還有腰上的如意流蘇絲絛……
明月需得強忍著才任由那些金的玉的首飾掛在自己身上。
她討厭複雜的東西,由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將自己捯飭的這樣明豔。
費長雍讚歎自己的眼光:“好看,果然是佛要金裝。師妹你知道麼,衣著素淡挑不出錯來,大家小姐們才都喜歡那樣穿戴,豔與俗只相隔一步之遙,非得有足夠的自信才敢如此嘗試。”
明月暗自給了他一個白眼。
稍事停留之後一行人繼續往京城趕,朝廷在靖定駐紮著重兵,費長雍主張自靖西繞行,那邊遠離戰場,盤查相對鬆一些,只是要在路上多耽誤差不多兩天時間。
“師妹,咱們需得加快速度了,不然趕不及八月十五之前到達京城,見到閔大人。”
“為什麼一定要在八月十五之前見到他?”
費長雍道:“那樣咱們就可以藉著送中秋賀禮為由,向他詳細打聽下京裡的形勢。”
“還要送賀禮啊?你帶的銀兩夠麼?”
費長雍想得周全,但他剛大手大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