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在意,由著宮人伺候她梳洗。
宮人打來了熱水,她這一路風塵僕僕,終於可以好好洗個澡了。
葉翎除下衣衫,踏入了池中。氤氳的蒸汽之中還漂浮著朵朵花瓣,她往下沉了沉,舒服地靠在池壁上。
她閉上眼睛,薄盡斯的模樣又再度浮現在她眼前。這樣夜闌人靜的時刻,她一個王爺遺孀,卻想著另一個男子。怎麼想都是不妥。
可她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短短的時日裡,所有的點點滴滴卻又那樣深刻。尤其是他帶她去炸山洞之前,手指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時,指腹間滾燙的溫度似乎還留在臉頰上。
他問她,倘若他欺騙了她,她會如何?她想說的是,騙就騙了,有什麼大不了。真心假意她又不是分不清。
葉翎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臉頰,忽然,背後傳來了腳步聲。她清醒過來,卻沒有動,依舊背對著那人。
趙煦和緩緩走來,蹲在她身旁,一雙養尊處優的手伸入了池水中:“溫泉水滑洗凝脂,葉翎,這池水洗的舒服麼?”
“在你來之前還不錯。”
“在我來之後呢?”
“很不舒服。”
趙煦和的手指在水中輕輕拂過,手背觸碰到了她的胳膊上。葉翎避了開來:“你我身份有別,七殿下自重。”
“身份有別?”趙煦和冷哼了一聲,忽然一把捏住了葉翎的下巴,迫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原本和你有婚約的人是我!你本來。。。。。。就是我的。”
葉翎的雙眸裡倒映著他的身影,冰冷得不帶任何漣漪。趙煦和記得,兩年前他們初見,她也是這樣的眼神。她看著他的時候,目光裡不帶任何溫度。
當然,她看向別人時也是如此。
一直到今天,她從來都沒有變過。他本以為這樣一個女人,就是一把冰冷的刀。只要有婚約在,他就能握在手中。
可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跪在皇上面前,帶著容親王的遺言,請旨嫁給一個死人。
“七殿下可是忘了,我如今是容親王的遺孀,論輩分與靜貴妃應是妯娌,你也該喚我一聲叔母。”
趙煦和的手驀然收緊。她嘴角牽起了一絲笑意,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池水飛濺,趙煦和趔趄著撲進了水中。他掙扎了兩下,站了起來,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水。
而葉翎已經披好衣裳站在了岸邊,她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侄兒,這水還溫著,你好生洗一洗。”
說罷大步離去。趙煦和死死盯著她的身影,一掌拍在了水面上。可是除了濺起一些水花之外,並不能讓他解氣。
葉翎一路走一路以內力烘乾身上的水汽,可一調動內息,便覺得一陣疼痛。
她嘆了口氣,回到了靜貴妃為她安排的住處,關上門好生調息了一番。回長安的第一日便如此不平靜,果然還是邊關好。
葉翎在宮中住了三日,和靜貴妃打了個照面。靜貴妃是一如既往地和善,對她也是頗為關心。知道王府入不敷出,還特意從自己的庫房裡挑了些好東西給她。
葉翎照單全收了。趙煦和倒是沒來尋她,畢竟他是個皇子,又擔著不少職務,平時也閒不下來。
於是葉翎辭別了靜貴妃,回到了王府之中。
容親王的府邸就在皇城腳下,在自家的閣樓上,一抬頭就能看到正陽門。府邸在一眾皇親國戚之中算不得大,卻氣勢磅礴。裡面的陳設也都簡單粗獷,倒是頗為符合葉翎的口味。
其實王府原本並非如此,只是容親王為了哄她開心,特意將府邸翻修了一下。
她這一路回府也很低調,以至於門房見到她的時候,一時間竟愣住了,忘記了行禮。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葉翎已經路過了他身旁。他連忙一路追上去道萬福,一面滿院子大喊。
不一會兒,府裡的管家宋辭便匆匆趕來拜見王妃。宋辭是個落第的進士,容親王見他會算賬,便讓他進府打理。
宋辭倒也不負容親王所託,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王府裡那麼多姬妾,難免爭風吃醋的,但他還是能在這麼多脂粉堆中將矛盾化於無形。
葉翎進了王府不怎麼管事兒,嫁過來一個月,邊關打仗。她又離去了,所以宋辭對這位王妃的脾性也不是很瞭解。
今次聽聞王妃歸來,他本想派人迎接。可那日等了許久,才得知訊息,說是被靜貴妃留下了。
宋辭以為王妃要在宮中住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三日就回來了。一時間措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