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忘了麼,臣出身墨族。”
只這一句話,足以讓陛下重新燃起希望,他連忙準了他的提議。薄盡斯轉身大步出了門,宮門重新關上。
趙煦和看著薄盡斯遠去的背影,暗暗握緊了袖中藏著的利刃。
葉翎走到宮門口,數十丈高的城牆,她藉著力道便攀爬了上去。待她身形落定,守城地士兵嚇得來不及反應。
她冷聲道:“我今日不想殺太多的人,不想死的就讓開。”
話音落下,御林軍果然讓開了一條路。畢竟阻攔她的去路,無異於以卵擊石。
葉翎正要入宮去找皇上算總賬,忽然間聽到了馬蹄聲。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了宮門,便趴在城牆上喚了一聲:“薄盡斯——”
馬嘶鳴了一聲,停了下來。他勒住馬,轉頭看向了上方。四目交錯,一眼萬年。
薄盡斯心頭的喜悅簡直要噴湧而出,他幾乎想要上了城樓去找她。葉翎也望著她,滿身的戾氣瞬間消散。
“翎兒,我還有要事,你的等我——”
葉翎點了點頭,衝他揮了揮手,嘴角的笑意難以抑制。那神情,就像是一個送夫君出去辦事的妻子,滿眼都是甜蜜。
御林軍從上至下都沒見過她這般神情,一時間竟有種她穿著大紅嫁衣是要嫁給首輔大人的錯覺。
待回過神來,又驚駭地發現,自己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
葉翎看著薄盡斯的身影遠去,原本打算去一刀結果了皇上。此刻卻不著急了,抱著胳膊坐在城樓的邊緣靜靜地等著薄盡斯歸來。
這可苦了這一眾御林軍,他們戰戰兢兢在離她百步遠地地方候著。這位祖宗確實美豔絕倫,可是要命啊,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葉翎吹著風等了許久,遠處火光漫天。
還沒過多久,她忽然聽到了馬蹄聲自空蕩蕩的街頭傳來。葉翎站了起來,果然見一人一馬由遠及近。
薄盡斯也看到了她。她一個縱身從牆頭上跳了下去,身體輕盈得像是一片羽毛。那樣的高度落下,快落地時卻又減慢了速度。最後準確地撲進了薄盡斯的懷中。
他抱住了她,空了許久的心又重新被填滿,那種世界都抱在話裡的滿足感讓他幾乎覺得自己要落淚。
而葉翎卻已經先一步流下了眼淚,她將頭埋進他的懷中,使勁蹭了蹭,帶著哭腔顫聲道:“我好想你。”
薄盡斯將她攏在懷中,貪婪地呼吸著她身上的味道。良久才呢喃著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
葉翎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的打算。”
他策馬入了宮,卻並不急著去找皇上,而是由著小馬慢慢地小跑。月光之下,一切的廝殺彷彿都遠離了他們。
他捧起她的臉,俯身吻了下去。那樣纏綿而熾熱的吻,讓葉翎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和愛。
她曾說過,她的師父將她身上的憐憫和人性一點點抹去,是這個人又重新替她找了回來。
唯有毫無保留的愛,才能融化堅冰,令頑石點頭。
長安城裡喊殺聲震天,皇城城門失手,葉家軍如洪水一般湧入。
而大殿之內,在皇上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他兒子提著劍正一步步走向他。周圍的親兵全都冷眼旁觀,看著他將冰冷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到處都是殺戮,天地間只有他和她身處修羅場中,卻將彼此用乾乾淨淨的愛包裹著。
趙煦和將刀抵在親生父親的脖子上,外面傳來了稟報聲:“陛下,首輔大人他——他開啟了城門,將叛軍全部放了進來——”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望著趙煦和:“事到如今,你殺了我,江山也不是你的!”
“薄盡斯早已經與我達成了協議。葉翎也不會讓她的哥哥殺了我,反而會扶持我當這個皇帝。父皇,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太久了,想要得到太多不屬於你的東西。”
“你——你大逆不道——”
“這可都是跟父皇學的,我記得先皇好像也是這麼死的,也許這就是我們趙家的輪迴吧。”
身後傳來零星的抵抗聲,宮殿的門轟然洞開。
皇上向趙煦和的身後看了一眼,葉念初滿身殺氣走了進來,身旁跟著薄盡斯和葉翎。
薄盡斯冷聲道:“還不快動手?”
“你——你們——這些逆賊——”皇上瞪圓了眼睛。
葉翎瞧了薄盡斯一眼,他微微搖了搖頭。葉翎原想親手殺了他的,但是看著他如此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