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上的面板燙紅。迎面吹來的風會讓人覺得鼻孔裡都是火,嗓子眼總是乾的,說話聲音都沙啞的。
怪不得這裡的阿拉伯人一個個幹什麼事兒都是慢悠悠的,在這種自然條件下,如果再是個急脾氣,那就沒法活了。不光人是慢性子,駱駝也一樣,它們走起路來就和有心事一樣,走一步想一步,平均時速不到五公里,和人自己走差不多。
洪濤頭一次管住了自己的嘴,不再瞎白話了,坐在駱駝背上他都快睡著了,只有在這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下才感覺不那麼難受。這時候如果沒有別人跟著,他都想直接打道回府,還得往前走五天,要人命了!
光這麼走著就如此難受,要是在這片地區和阿拉伯人作戰,難度可想而知,佔領城市沒問題,清理城市周邊也沒問題,但是想深入大漠去打敗這些遊牧部落,恐怕得有了飛機之後才能辦到。當然了,如果要是有了阿奸就另說了,帶路黨對於任何殖民者來說都是必須的。
可是最要命的不是白天,而是晚上。沙漠裡的晚上氣溫不超過十度,體感溫度更低,凌晨的時候居然還有霧氣和露水,外面站崗計程車兵披著毛毯渾身都是溼漉漉的,凍得直哆嗦。帳篷裡面也好不到哪兒去,氣溫低還可以忍,但是那些從沙子裡鑽出來的小蟲子就沒法忍了。一晚上的功夫,就有十多名士兵被蠍子給咬傷了,好在隨行的阿拉伯人有藥可以治療這個,還不至於死人。
忽冷忽熱愛感冒,除了蠍子和毒蟲,傷風感冒也成了陸戰隊員們遇到的第二個大麻煩,而且連傷熱還是傷寒都弄不清,治療起來事倍功半。看著那些整天頭疼咳嗽流鼻涕的陸戰隊員,洪濤覺得自己真不是塊帶領千軍萬馬征戰四方的將才,還是在海上待著比較踏實,那裡才是自己的地盤。
四百二十七章強盜遇強盜
洪濤既不會治療感冒也不會解毒,在大漠裡溜達了三天整,當初的好奇心也磨沒了。這個破地方阿拉伯人當成寶貝兒,洪濤可是煩透了。要啥沒啥,走了好幾天看見的全是一個顏色、一種東西,真難為這些阿拉伯人是怎麼生活下去的,都是小強啊。
“老賽,不是我不尊重你們的宗教,但是我不想在我的國家裡推行任何宗教。等機會成熟了,我會允許所有宗教進入我的國家,但決不許一支獨大,至於大家想不想信、信哪個,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在給他們選擇的權利之前,我先得讓他們有選擇的能力。如果一個國家的人民文盲佔了大多數,他們沒有分辨能力啊,想怎麼騙就怎麼騙,這會讓某些人趁虛而入,不符合我的初衷。”沒了好奇心也就沒了興奮勁兒,每天宿營之後,洪濤會騎著駱駝在營地周圍巡視一遍,然後就縮在帳篷裡和賽義德開始討論學問。其實也沒啥學問,無非就是抬槓,主要問題就是金河國未來的發展方向。
賽義德認為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宗教信仰,就很難有效的團聚在一起,人少的時候還好辦,人口一多、地盤一大,就難以統治了。洪濤對賽義德的說法部分認同,但他不想用宗教信仰來愚民。信仰可以有,但最好是在頭腦清醒、認識足夠的時候讓國民自己來選擇。倆個人都同意把宗教信仰當成統治工具,只是在使用方式上有不同見解。
“陛下這個冰是怎麼弄出來的?”其實賽義德也是個假和尚,穆斯林禁止飲酒,可是他在沒人的時候,比如說在洪濤的船艙、洪濤的帳篷裡時,只要沒外人就菸酒不拒。現在他正端著一杯冰鎮葡萄酒一邊喝、一邊和洪濤抬槓、一邊琢磨冰桶裡為啥會在這麼熱的天氣裡有冰!
“說了你也聽不懂,就像你給我講那些先哲們的理論一樣,我也聽不懂。”在物理、化學、數學、航海這些問題上,賽義德難望洪濤項背,連當徒弟的資格都沒有。
“陛下其實不適合當皇帝。您和威廉陛下一樣,對這個位置並沒有很大的熱情,可是你們兩個人卻又幹得最好,世上的事情真是複雜。”賽義德拿起一小塊兒冰。扔到了杯子裡,閒聊嘛,根本沒主題,想到什麼說什麼。對腦子裡整天都在思考問題的人來講,其實就是一種休息和放鬆。
“來人……外面誰放槍呢?”突然。洪濤從地毯上坐了起來,他的耳朵很靈敏,遠處有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狂野裡會傳得很遠,這種聲音洪濤很熟悉,是槍聲。
“不清楚……好像是西邊的崗哨,郎隊長正要派人前去檢視。”帳篷門口的衛兵很快給出了回覆。
“檢視個屁,吹哨子、滅燈、點火!”洪濤直接從站了起來,一邊穿鞋一邊拿起了自己的兩把短槍,連腰帶都沒系。就往外走。
“陛下,出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