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聽說過這個名稱,也知道這裡有個帆船的墳墓。這就有點說不通了,他明明知道那裡是有去無歸的死地,為啥還要往那邊靠近呢?難道說他不怕死?這個問題除非讓他自己回答,否則誰也猜不到。
“何虎,又和你爹來拉白糖啦?你們何家倒是自在,罷市之後別人家都得重新安排商路,你家倒是沒什麼妨礙。不過告訴你爹,別高興的太早!沒看到嘛,港主府里正在開會呢,大作頭們都在,說是要重新調整各家的商路,讓大家都有碗飯吃,你們家別想再吃獨食了。”馬六甲港紅燈街上的孫家正店是個南宋商人開的紅燈旅店,掌櫃孫老闆是個很精明的小個子。幾乎在馬六甲港剛剛成型的時候,他就不再下海跑商了,而是在碼頭旁邊不遠的地方建了一座二層小樓,做起了旅店生意。
就像是後世裡在證交所門口賣茶葉蛋的人一樣,跑海商是可以暴富,但風險也大,搞不好就連人都沒了。但是在此處開旅店卻包賺不賠,雖然不可能一夜暴富,但架不住細水長流啊。只要馬六甲港還是交通樞紐和貨物集散地,那這裡的旅店就不會沒生意,勝在一個安穩。
孫記正店是馬六甲港資格最老的旅店,原本只有一個小二層樓,但是隨著馬六甲港的繁榮,孫老闆的買賣也越做越大。現在這條紅燈街上他已經有了三家分店,來往的客商想住紅燈店他有,想住綠燈店他家也有;想鋪張一些擺擺派頭他家有,想節儉一下湊合幾天就走,他家還有。
正是因為孫老闆會做買賣,服務態度、水平也高,所以他在馬六甲港也算那麼一號人物,南來北往的海商,不管是南宋的還是東南亞各國的,多一半人全認識他,就算是港主和此處駐紮的金河帝國軍官和他也很熟。他家的正店是這裡最大、最豪華的綜合酒樓,吃喝玩樂賭全有,生意好得不得了,經常爆滿,平時請個客啥的,少不了要麻煩這位孫老闆給找個房間。
不過這位孫老闆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他原本也是廣州城裡的一個小海商,屬於當年跟著蒲家一起襲擊過馬六甲港的那一派人,當金河帝國把蒲家幹掉之後,他們這些海商就算倒黴了,被海峽公司壓制得抬不起頭來,連歸順的機會都沒有,大部分人都改了行,不再端海貿這碗飯了。
孫老闆也是其中之一,所以每次來了熟客,再喝點酒,他的嘴就沒有把門的了,老會提起那些往事,話裡話外對海峽公司和金河帝國都不是很尊重。當然了,他也不敢說太過分的話,畢竟馬六甲港是金河帝國的天下。但是久而久之,和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個對海峽公司和金河帝國抱有怨氣的主兒。好在金河帝國對這種言論管制得很鬆,你只要不當街辱罵帝國官員和皇帝、不做煽動性的事情,帝國軍人和馬六甲的港主都不會搭理你。
“嘿嘿嘿,那麼多白糖,拉不完的,拉完了還有……”何虎確實是個老實人,見人就憨笑,嘴比手還笨。
“你倒是想得開……得,我這兒馬上就要準備中午的酒宴了,你自己跑過來有事兒?你爹呢?”孫老闆和何錦榮關係比較好,何家每次來到馬六甲港都是住他的店,兩個人喝完酒之後就會一起發發牢騷,算是有共同語言吧。
“我爹還在升龍港等人呢,讓我們兄弟三個搭船先回來。臨走的時候我爹讓我給您捎了一封信,說是到了月中他沒回來再給您,怕耽誤了您和他談好的生意,這不時間到了,我把信給您送來啦。”何虎兄弟三個已經在馬六甲港住了二十多天,算算日子也到了,還沒看到何錦榮回來,就按照之前的吩咐把信送了過來。別看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卻是個很值得託付事情的人,你只要和他說清楚,他百分百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絕不會擅作主張。
“談好的生意?我又不是海客,能有什麼生意啊?把信拿來我看看!”何虎的話讓孫老闆有點迷糊,他雖然在馬六甲港裡有一號,但從來不攙和海貿的事情。有海峽公司和金河帝國在這裡鎮著,他想攙和也摻合不進去啊,頂多是給不太熟悉這裡的新客商們介紹介紹市場行情啥的,純屬屬於義務。
“……”何虎從懷裡拿出一個鯨魚皮小袋子,開啟袋子掏出一封用火漆封了口的信封遞給了孫老闆。
這種信封也是金河帝國搞出來的玩意,專門用於裝信件,它由鯨魚皮製作而成,可以防水,三邊都是粘和的,裝好信紙之後,只需要把最後一個開口封上,一般人就很難開啟了。鯨魚皮不像紙張可以浸泡之後揭開,它一旦受潮,就會發脹,幹了以後也會留下永久的褶皺,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動過。就是因為這個特性,所以商人之間的重要信件往來都喜歡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