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叔叔說說,今年你去服役了沒啊?我家洪鯢可是打靶第一名,你也要努力啊!”文南原諒了三個字剛說完,洪濤就向後一倒,從跪著變成了坐著,沒事兒人一樣和文南的一對兒女嘮上了家常。
“你們倆先回去,讓你媽不許再嘮叨,陛下刺得,你們為啥刺不得!”看著自己兒女不知所措的樣子,文南能做的只是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裡,和這位皇帝聊天,是件很費腦子的事情,他們倆還沒這個資本,離遠點更安全。
“嘿……著什麼急啊,我說你這個家教也太嚴了,你看給文祥嚇得,他二十二了,都當爹啦,你就不能給他點自由?”看著兩個孩子和耗子見了貓似的一溜煙上馬跑了,洪濤又開始埋怨起來文南的家教問題,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以後能不能不要做這種……有失威嚴的事情!”洪濤可以裝沒事兒人,文南不成。這要是放在大宋,他回家就得寫一份深刻的自責文章,然後喝了毒酒。當然了,大宋皇帝也不會給他下跪,想都別想。
“皇帝首先是個人,然後才是皇帝。不能說我當了皇帝就不是人了,只要是人,就有對錯。不管是當皇帝還是當總理、部長,最好別認為自己就不是人了,那樣的話別人也不會拿你當人對待。我錯了,我給你道歉,怎麼就有失威嚴了?難道我有錯死不認賬你才高興?算了吧,這件事兒過去了,剛才你說的,誰提打斷誰的腿是吧?”洪濤越來越喜歡文南這種人了,要是全世界都是這樣的人,就自己一個不要臉的,那該多好啊!
“……本來我自認是最瞭解陛下的,可是有時候我又發現還是看不懂。”文南本來還想和洪濤說說做皇帝的威嚴問題,可是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他所熟悉的那種皇帝,根本不可能出現洪濤身上。
“哦?我哪兒又讓你看不懂了,你是說刺青這件事兒嗎?”其實洪濤也認為文南才是最瞭解自己的人,這並不是說他最瞭解自己的脾氣和秉性,而是對自己的很多思維模式更容易理解。
“這件事兒無關痛癢,我剛才只是……算了,不說了。我不理解的是陛下為什麼又開始插手政務,不是說您做得不對,相反,我也認為原來的有些政策不太合適。但是您讓泊蛟去當總理,卻又時不時的插手和他打擂臺,這會讓泊蛟很難受。我現在很慶幸總理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會很迷茫,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才算對。”看來文南這趟回來並沒進入休息狀態,金河城裡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現在正在為泊蛟打抱不平,或者說是在試探洪濤的真實想法。
“你理解的方向還是有問題,你總認為政府承認錯誤、糾正錯誤是錯的,這樣會失去威信,我認為恰恰相反。我從來不怕有錯不承認的人,因為他們不會進步。至於說威信這個東西,得看你怎麼理解,如果一個政府要靠嚇唬人來管理國家,這種威信要不要也不吃勁兒。”
“政府和人民應該像兩個基本獨立的商人,誰也不貴誰管,各自有各自的利益訴求,但又必須坐在一起合作,於是就產生了協議。政府就要按照這份協議中規定的條款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人民也改按照協議中的規定去完成他們的任務。這份協議的期限很長,一屆政府和一代人根本執行不完,那就一代一代的傳下去。”
“如果發現協議裡有不合適的地方,就得雙方坐下來重新商量,都同意了才能改。如果一方不樂意,就不能改,更不能強行去改。每次政府換屆、議員的選舉,就是一次重新調整協議的過程。承認錯誤,可以在重新調整的時候讓人民繼續願意與你合作,總比到時候被人民直接拋棄要強的多吧?”
“當然了,我說的是一個完美的流程,以帝國目前的狀態還做不到,政府做不到、人民也同樣做不到。但是沒關係啊,只要朝著這個目標一直走下去,總會越來越近的。至於說這個目標到底是對是錯,誰也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也得留給後人去回答,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是一邊走一邊思考,發現錯了,及時調整,就這麼簡單。”文南的問題,估計也是很多帝國官員的問題,他們也看不懂自己這位皇帝到底要幹什麼。但是洪濤沒法和他們去講太多,因為他們聽不懂,這就先要讓讓泊蛟、孔沛、文南這樣能部分理解自己的人明白,然後再去慢慢說服別人,光靠自己得累死。
“那陛下為什麼不繼續擔任總理,帶著我們一起走,這樣不是更快嗎?等到您真老了的時候,再把擔子交給我們,那時候我們應該會比現在明白的多吧。”洪濤的理論文南聽明白了,他只是不理解洪濤為何撒手撒得這麼早。為了培養接班人是正常的,可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