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來,就是要通知翁家,準備抓人了吧?”翁老太太沒有坐下,而是拄著船槳努力把微駝的背挺直。說到抓人這個詞兒時,還向岸邊的樹林方向望了望,想看看洪皇帝是不是帶著監察部內務局的人來的。
“大婆婆,您先別急,按照帝國法律,我是不該插手這件事兒的,審案和抓人都不是皇帝的權利,即便真要抓人,也輪不到我抓。此事目前知道的人還不多,即便是泊蛟他們也知道得不詳細,我也給了他們警告,他們不會亂說的。我來就是想和三位婆婆先商量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兒才能對翁家傷害最小,同時也要儘量避免破壞帝國法律。”
“您應該能理解,我們費了近二十年時間,才建立起來這麼一套能讓大家都活得比較舒服的規矩,我也時不時的告訴國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是在這件事兒上我裝看不見,那我、我們這二十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這個口子不能開,只要開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金河國就和大宋一樣了,區別只是大宋姓趙,金河國姓泊、姓溫、姓黃、或者姓翁。”看著翁老太太矮小但堅定的身軀,洪濤儘量想把這件事的後果說清楚。看看翁丫啥德性,就知道這位老太太是什麼性格了,而且她比翁丫更智慧,因為她活的年頭更多。
050章人情法理2(80票加更)
“陛下說得輕巧,那可是我翁家的姑娘!假如是洪鯢出了事兒,您也這麼說?”翁老太太還沒說話,翁三婆婆先急了。為了自己家的孩子不被吊死在碼頭上、為了翁家所有人不至於成為帝國的笑話,她豁出去了,直接向皇帝提出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把洪鯢都饒了進去。微妙的是,這次翁老太太沒有制止妹妹,連聲都沒出,看來她也想問這個問題。
“我先說說我的處理辦法吧,兩位婆婆聽聽是不是能同意。涉案人員是一定要被處死的,這一點不能更改,但是死法可以變一變。明月不算是主犯,她只是有點糊塗,我把她留給三位婆婆。但是這件事兒不能拖,載著翁小乙的船現在估計已經快到金河城了,搞不好明天一早內務局的人就會來的。”
“明月算是自殺,一死百了。不管翁小乙如何指證,她也不可能活過來作證。按照帝國法律,明月不會被認定為有罪,翁家相對來說受到的波及也要少一些。至於說翁小乙和其他兩個翁家人,都是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就算翁家用人不當、識人不明,讓管人事工作、後勤工作的副總經理引咎辭職一兩位可就夠了。”
“明月的四個孩子我帶走撫養,他們不適合再在這裡生活,我會帶他們去一個沒人知道這件事、沒人知道他們是誰的地方,讓他們好好的上學、長大,過他們自己的生活,儘量不受父母的影響。”
“既然三婆婆剛才問道了洪鯢的問題,我也不打算被人說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件事兒是我私下讓內務局辦的,泊蛟、伊一和那些部長並不知道,既然我得手了,就算是佔便宜的一方吧,我理應付出點代價。洪鯢會不會做這種事,我不清楚,也不敢保證。就算她真的觸犯了帝國法律,也輪不到我管,因為到時候帝國的皇帝是洪金河。我在翁小乙這件事兒上,也觸犯了帝國法律,好在我是皇帝,不用被吊死,就懲罰我退位吧,我把我自己流放到開普敦港去。”
“兩位婆婆,濤伢子也只能付出這麼多代價了,您二位覺得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洪鯢的問題,洪濤沒法回答。你說會吧,別人誰信?你說不會,那憑什麼輪到別人身上就會呢?不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嘛!所以洪濤先不回答這個問題,還是先談談交換條件吧,只要保住翁家不讓她們在這件事兒上太受打擊,再給她們一個足夠份量的面子,她們就不太會為了這件事兒和自己翻臉。一個女兒和一個家族的未來比較,孰重孰輕她們應該會想明白。
“陛下覺得律法這麼重要?為了它連皇帝都不做啦!”這次不光是三婆婆目瞪口呆,一向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大婆婆也柱著船槳向前走了兩步,拉著洪濤的胳膊,近距離盯著洪濤的眼睛,想判斷一下這位皇帝到底是不是在耍花招。洪皇帝喜歡耍人玩的惡名和他殺人如麻、摳門到家、碎嘴子無敵這幾個特點已經在金河國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就是這麼怪,他們不容易記住別人的優點,卻很容易把別人的缺點放大,一輩子都忘不掉。
“除了我之外,比任何人的命都重要!因為它是保證大家能過上好日子的基礎。沒有我、有規則在,大家的生活會和現在一樣,國家照樣是誰也不敢來欺負的;光有我、沒有規則,我只敢保證在我死之前是這樣,我死之後,婆婆們的後人會不會去欺負別人、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