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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部分

且絲毫不認為坑外國人有什麼不對的,那種理直氣壯的感覺,連自己都做不到。

就在洪濤忙著向大宋朝廷兜售燧發滑膛槍的時候,在廣州城裡也發生了一件足以和拿下唐州相媲美的大事,甚至在洪濤眼中,這件事兒比把蒙古帝國趕回黃河以北還大。廣州的海商集體罷市了!大部分商船都開著船出了海,但不是去做生意的,而是拖家帶口的乘船去了馬六甲和卡蘭巴港,連人都找不到了。廣州城裡到處貼滿了大字報,上面寫清楚了罷市的起因和海商們的訴求。

還沒等廣州城裡的官員們反應過來,泉州、福州、瓊州的大部分海商也跟著罷了市,同樣是貼完了大字報然後坐著海船帶著家人下了南洋,剩下了一片關門閉戶的碼頭。這場大規模的罷市傻子都能看出來是有人在幕後統一指揮的,因為那些大字報都不是手寫的,而是用印刷機印出來的。稍微懂行點的人就能從上面看出端倪,這幾個城市裡張貼的大字報居然如出一轍,從紙張到油墨都是一模一樣的。

確實,幕後策劃者就是文浩和他的那個知音社社團,這些大字報就是由知音報社設在泉州的印刷廠印出來然後由海船分批運到廣州、福州和泉州的。但是光憑他的知音社團還搞不出如此大規模的集體行動,這次罷市之所以會一呼百應,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應該說是海峽公司的新任董事長慈禧。但是慈禧和文浩都沒有這種鬥爭方式的實際操作經驗,甚至以前連聽說都沒聽說過,所以在很多細節上難免會犯錯。好在他們沒經驗,南宋朝廷也沒經驗,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沒有了海商大規模採購貨物,那些周邊小城市裡的供貨商可就慘了,成倉庫的貨物積壓下來賣不出去。他們拿不到貨款,就會影響到他們家鄉的作坊和小供貨商的資金回籠,然後在這些作坊裡做工的活計也就拿不到工資了,在然後這些活計的家裡也會受到很大影響。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產業鏈的終端出了問題,誰也別想跑。

這就是工商業和農業的區別,糧食收穫了沒人買不怕,它本身就是一種貨幣。但工業產品和原料就不同了,有人買它們就是寶貝,甚至比金子還貴重,一旦失去了商業流通環節,它們就是廢物,放在家裡都嫌礙事,不能吃不能喝,越是工商業發達的地區這個現象就越嚴重。

除了供貨商之外,海商們還牽扯到了另外一根繩子,那就是採購商。往常海商們從國外運回來的貨物,都有各地的大商人預定下來,海船一出港,其實就等於貨物到港了,後面的產業鏈都準備好了吃下這批貨。這種大批次的進貨可以壓低一些價格,然後這些人再把貨物分批運往內地,賣給當地的商人,他們算是這個時代的期貨商人了,賺的就是貨物轉手量大的差價。

現在海商們突然不幹活了,誰來給他們提供貨物啊?這可不是一船兩船的東西,每年十月份從這幾座港口出航的大海船不下幾百艘,小海船就更多了,誰有本事把這個大窟窿填平?光靠朝廷那十幾艘大廣船連一家大批發商的胃口也滿足不了,杯水車薪啊。

沒有了進貨商,很多店鋪就失去了原料來源,尤其是那些以加工為主的作坊。沒有了資金回籠,加工完的貨物還賣不出去,這就讓更多的作坊、茶農、紡織商人陷入了困局。他們賺不到錢,下面的小作坊、蠶農就更拿不到錢了。這玩意是連鎖性質的,產業鏈的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整個鏈條都受影響。而海商們是這條產業鏈上中間的重要一環,他們出了問題,整根產業鏈就全停止了。

這一切的起因全都是那支南宋朝廷派來的皇家商船隊。從去年開始,這支商船隊就跟著海商的船隊下了一次南洋,結果從馬六甲港拉回來十多船貨物,並因為交稅的問題和斯萬的父親產生了點摩擦,不過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了稅。面對那樣一個殺人魔王,這些南宋朝廷裡的官員家屬和皇家親屬真不敢刺毛,他們在南宋國內可以享有特權,但是出了國以後,就沒人慣著了。尤其是在金河帝國統領的地盤上,一切都要按照法律行事,就算是洪濤的戰艦去各港口補給,也得照樣掏錢。

吃了一個啞巴虧!對這些南宋官員的代理人而言,交稅就是吃虧!他們不敢和斯萬的父親叫板,但是可以把怒火撒到海商們身上,任何時候,欺負自己的國民總是最容易的。如何欺負呢?就是在廣州和泉州傾銷低價貨物。反正他們也是拿著朝廷的錢和船出來幫自己家族賺錢,什麼多賺少賺的,只要不虧就成,出氣最重要。

這麼一來,可就打亂了原本井井有條的外貿市場,等後期返回的遠航海商們一靠岸才發現,他們辛苦了好幾年制定下來的銷售指導價格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