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之角,歷史上這裡和德雷克海峽一樣,也是個臭名卓著的海域,很多繞行此地的海船都在此折戟沉沙、飲恨終生。雖然按照緯度算,這裡還沒有真正進入狂暴西風帶,但是從莫三比克南下的溫暖洋流和從南極洲北上的冰冷洋流正好在這裡相遇。
忽冷忽熱愛感冒,人類如此,海洋也是如此。這一冷一暖兩股洋流把好望角附近的海域當成了戰場,一方要繼續往南衝。一方拼命不讓路。它們打得激烈,海面上的船隻就倒黴了,狂風暴雨是家常便飯,十米高的海浪是小意思。你還別不樂意。說不定哪天海里就開鍋了,二十米高的海浪兜頭拍下來,別說木頭船,就算是現代化的鋼鐵戰艦,也是分分鐘沉底的命運。
更操蛋的是。好望角附近的海岸線由於地殼運動,基本沒有平緩的淺灘,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水裡也是暗礁林立。遠海風高浪急,你想順著岸邊學黃花魚,做夢!岸邊更兇險,一旦被海流衝到礁石上,幾百噸的海船瞬間就會被撞成碎片,只能是死得更快。其實這裡最開始不叫好望角,而是被荷蘭人稱為風暴角。自達伽馬從印度帶著滿船的茶葉、絲綢返回歐洲之後,葡萄牙國王才把這裡改成了叫好望角。意思大概就是說,過了這裡就該有好運了,財迷一個!
假如洪濤上輩子沒玩過帆船,打死他也不願意來這裡冒險;假如上輩子他光是玩過帆船,沒有環球航行,沒有穿越過好望角和德雷克海峽,打死他也不會願意來這裡冒險。太刺激、太危險了,不如老老實實守著印度洋發財得了。
說到好望角,那就不能不提開普敦。這座當初由葡萄人發現、荷蘭人開發的城市,算是好望角一帶最適合船隻停靠的海港城市了。它雖然不是好望角的最南端,但卻有一南一北兩個優良的深水港灣,還有桌山隔檔來自南方的寒流。又是兩條山脈之間的平原地區,不缺少河流,所以很適合人類居住。除此之外,在桌山兩邊和豪特灣還有大量的原始森林,當初葡萄牙人和荷蘭人就是在此砍伐樹木造船,繼續向亞洲挺進的。
那開普敦具體在什麼位置。經緯度多少,洪濤知道嗎?洪濤大概知道!不過根本用不上經緯度來尋找開普敦,只要放眼往岸上看,啥時候看到那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平頂、還尼瑪直上直下的山峰,就算找到開普敦了。這座山你想看不見都不成,它有一千多米高,山頂常年聚著雲團,遠看就像個大帽子,近看真像個樹墩子,要不它被稱作桌山呢,葡萄牙航海家安東尼奧。達。沙丹那覺得它應該是上帝的餐桌。
“先生,那邊礁石上是何物?怎會有如此大的蟲子!”當金河號轉過了開普半島,來到桌山的西南側時,文南從望遠鏡裡發現了讓他吃驚的東西。在這次遠航過程中,文南的智商有直線下降的趨勢,先是聽洪濤講他腳踩的大地是個圓球、然後見識到了什麼叫赤道無風帶、後來在馬達加斯加島上看到了幾米高的大鳥、現在又見到一種他從來沒看見過的動物。人吧,不管是成年還是青年,吃太飽了容易撐到、看太多了也一樣。
“那可不是蟲子,它叫海豹,是一種海洋動物。你仔細看,那邊還有一種專門在海里游泳不會飛的鳥,那是企鵝。對了,你不是會畫畫嘛,趕緊,把它們都畫下來,以後你的書裡不光有要有文字介紹,還得配上插圖,這樣大家看起來才能更直觀。”洪濤拿起望遠鏡,看了看礁石上那些所謂的大蟲子,馬上知道這裡是哪兒了。這是豪特灣的海豹,沙灘上還有企鵝,後世裡這是一片非常富饒的漁場,同時也是各國遊客爭相拍照的旅遊景點。每年冬天,會有成千上萬的海豹和企鵝在海灣兩側棲息、繁殖,兩種在水中是天敵的動物,到了岸上卻誰也不追著咬誰,相隔幾公里互不干擾,很是熱鬧。
“姑丈,那些海豹和企鵝真可愛,我能抓兩隻養著嗎?就像小粑粑一樣!”翁丫畢竟是個女孩子,就算她再有女漢子的傾向,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會露出小女子的神態。看到那些憨態可掬的海豹和企鵝,她深藏內心的女性柔情被呼喚了出來。
“這可不成,你是離得遠看著它們可愛,這玩意有半噸多重,一頓要吃幾十斤海魚,還得是活得,你養得起嘛?而且它們可臭了,不信等上了岸之後你過去聞聞,如果你不嫌他們臭,那你就養吧。只是有一樣兒啊,你養了它們,以後就別到我艙裡來了,我嫌醜!”洪濤還從來沒聽說過養海豹和企鵝當寵物的,兇猛不兇猛先放一邊,它們身上的腥臭味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那我們抓幾隻帶回去吧,在金河灣養著,金河裡有好多魚。”翁丫一聽海豹和企鵝特別臭,也失去了自己養著當寵物的興趣,但還沒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