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兒事先文南也是知道的,洪濤還特意找他諮詢過,如果自己搶的人太多,能不能中途放到大宋港口去一些。文南對洪濤這個設想是大加讚賞,甚至比辦馬場還支援。在他看來,北邊那些漢人也都是大宋子民,如果能把他們都接回來,功德無量啊。為此他還特意請纓,要跟著洪濤一起上岸去說服那些漢人別害怕、別反抗,趕緊跟著王師一起走吧!可惜洪濤告訴他,自己不上岸。這件事兒由水手們幹了,自己唯一能給予他們的支援就是二十匹馬,讓他們騎著去。如果有什麼意外,就騎著跑回來,安全第一。
為此文南還開導了洪濤半天。說什麼成大事者就不能老縮在後面,有時候冒點風險也得站出來振臂高呼,這樣才能贏得更多人心,只需要喊幾句口號,比平時你好吃好喝照顧他們一年都管用。洪濤對文南說的這些東西認可,但堅決不想去做。劉備摔孩子那種事兒是梟雄乾的,自己不是梟雄,也不想當梟雄,犯不著去冒那個風險。冒險有厚利,這個道理自己明白。但是自己不冒險也有厚利,為啥非去冒險呢?那些梟雄全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大無畏精神去做的,自己不成功就不成功了,留得青山在,這次不成功,過些日子再來就是了。
至於是否能讓孔沛這樣的人對自己忠心耿耿,洪濤更不考慮了。他們樂意忠心,自己對得起他們,他們不樂意忠心,也攪合不了幾年。等學校裡那些孩子成長起來之後。現在這些艦長全得換,洪濤從來不把自己的安危、得失放在別人忠心與否上,那玩意太不靠譜了,還不如直接用利益交換牢靠呢。
“……先生。這件事兒有點小麻煩,在匠戶營的旁邊,就有登州水師的守軍營寨,說不定還有蒙古人,路上還有關卡。如果我們去的人少了,恐怕在陸地上無法與之相抗衡。如果我們去的人多了,馬匹又不夠。從海邊到匠戶營,最近也要三十里路,不算婦幼也要奔走兩個時辰啊,被馬隊追上只有死路一條。”孔沛沒搭理文南,他從沒見過大宋啥樣,自然對大宋也沒什麼感情,說起來可能還有怨言呢。不過他為人比較成熟,不去和文南斗嘴,而是把具體困難說了出來,讓洪濤自己定奪。
“那你說我要是在晚上強攻登州水寨,那些營寨的兵力會不會就顧不上匠戶營了?”洪濤在這方面也做了準備,他打算聲東擊西。登州港和這個匠戶營還有十多里的距離,如果自己鬧出點大動靜來,附近的守軍說不定就都被自己吸引了過去了,再派水手騎馬上岸搶人,阻力就會小很多。
“先生要強攻登州……哦,屬下明白了,是圍魏救趙之計!這樣的話,應該就容易多了,只要能順利透過關卡就能抵達海邊。”孔沛聽懂了洪濤的意思,並且肯定了這樣做的效果。
“你所說的關卡是城牆還是城門?”洪濤以前倒是沒考慮過關卡的事情,如果是城牆或者城門,那就有難度了。
“只是在大路邊設定的兵卒,多則三四十,少則十多人,日夜巡查,不讓不相關的人混入軍營附近。一路上應該有三處吧,相隔六七里,我的同鄉知道位置。”孔沛苦於沒有地圖可以給洪濤詳細畫出來,這兩年他用海圖用慣了,總覺得那樣更清晰。
“這就好辦了,咱們的水手都有手弩,每人配四把,就算碰上守軍,弩箭也夠用了。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定要把關卡的人殺光,不能留活口!麥提尼,去叫朗崖進來,我得叮囑叮囑他,能偷襲就不強攻,要殺就全殺死。”洪濤一聽說只是路邊的崗哨,又鬆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麥提尼出去喊人。
“先生,那些守軍也都是漢人,有不少還是當地人,能不能……”孔沛一聽說要殺光路上的關卡,有點不忍。
“老孔啊,不是我心狠,如果不把他們殺光,村子裡的人怎麼帶出來?誰敢保證他們不會跑去告訴蒙古人?誰敢保證他們不大喊大叫?你如果敢保證,用你家人和你那幾位同鄉家人的性命保證,我就一個都不殺!你敢嗎?”洪濤翻了翻眼皮,他很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裝好人,最終把屎盆子都扣自己腦袋上。
“屬下不敢……”孔沛讓洪濤說得沒了脾氣,因為洪濤說的對,那些守軍雖然都是漢人,可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根本不知道大宋朝是啥,更沒在大宋朝生活過哪怕一天。誰會因為對方和自己一樣是漢人,就乖乖扔下武器服了?
“記住啊,你和文郎中不一樣,他是耍筆桿子和嘴皮子的,可以悲天憫人,但你不成!凡事先別感情用事,因為你手下有幾十個和你朝夕相處的兄弟呢,你一旦腦子歪了,他們的命有可能就沒了。如果金國皇帝在一邊,你的瞭望手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