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洪濤沒有太多時間在開普敦停留,他主持完開普敦分公司的第一次董事會,任命了同樣十一名董事和麥提尼這個分公司經理、暨開普敦總督之後,就登上金河號返航了。現在還不是重點開發非洲的時候,家裡還一大堆事兒在等著自己呢,不把老家經營得密不透風,盲目擴張是有害的,貪多嚼不爛嘛。
就在洪濤率領著艦隊圍攻爪窪島、遠航南非好望角的時候,南宋朝廷也沒閒著,迎來了一場大變動。由於端平入洛戰役的徹底失敗,原本摩拳擦掌的主戰派都偃旗息鼓了。但那些主和派並沒善罷甘休,想利用這次機會,把朝堂徹底清理一遍,免得以後再出現第二次貿然出兵的事情。
首當其衝的就是趙氏兄弟,因為收復三京的主張最開始就是由他們倆挑起來的,結果哥哥趙範臨陣退縮不肯帶兵北上、弟弟趙葵倒是帶兵北上了,卻損兵折將,差點沒死在河南,這個大黑鍋他們倆背是最合適的了。趙範、趙葵兄弟為何有這麼大的能力去勸說朝廷出兵北進呢?光因為他們倆是朝廷大官嗎?不盡然。
趙範和趙葵的父親是趙方,乃南宋一名將也,當初在和金國的對抗中不落下風。而此時的新科宰相鄭清之和趙方私交甚密,還做過趙氏兄弟的老師。新官上任三把火,鄭清之在史彌遠之下憋屈了那麼多年,剛當上宰相必然想風光風光,但是如何風光呢?他就把眼光盯向了邊功,有什麼能比開疆拓土更風光的事情呢?正好趙氏兄弟提出了收復三京的建議,鄭清之覺得是個好機會,才極力支援了主戰派。
另外趙氏兄弟還有一個更厲害的後臺,那就是宋理宗這個皇帝。宋理宗自打登基之後,朝內朝外的大事小情就都由史彌遠專權,他這個皇帝雖然說不是橡皮圖章,但也差不多了,當得很不過癮。這位理宗皇帝又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上進皇帝,不想渾渾噩噩的混日子,想有所作為。史彌遠一死,他和鄭清之一樣,也開始心思活絡起來,也想給自己找點功勞,讓南宋百姓看看自己不是混吃等死的廢物。當鄭清之和趙氏兄弟把收復三京這件事提出來之後,最感興趣的其實就是他本人。如果不是皇帝堅持,朝中的反戰派勢力要大得多,即便有鄭清之這位宰相,主戰派也無法成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戰雲密佈(160月票加更)
天不遂人願,這次恢復祖宗基業的大功勞沒撈到,反倒成了罪過,真要追究責任,那理宗皇帝就是罪魁禍首。問題是皇帝是不能犯錯的,他是真理的化身,是一種精神寄託,如果一個皇帝三天兩頭出錯,你讓底下的百姓們咋想啊。可是錯誤已經出來了,十幾萬軍隊和民夫都沒了,咋辦呢?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找人背黑鍋,一個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趙氏兄弟、鄭清之、全子才都是朝中重臣,這個黑鍋很難扣到他們腦袋上。在這次收復三京的軍事行動中,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倒是不肯調撥糧草,有點錯誤。可這個史嵩之也不是凡人啊,他是史彌遠的侄子,史彌遠雖然死了,可並不是倒臺而死,史家的勢力還在。如果不是有這麼大依靠,他也不敢不給北伐軍隊調糧,這個黑鍋顯然也扣不到他頭上。
主戰派不能扣、反戰派也不能扣,那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宋理宗把趙氏兄弟、全子才削一秩、下面的副將們削三秩、還有停職的。史嵩之也不能一點不處罰,京湖制置使這個軍職就別幹了,回來當刑部尚書吧。可惜史嵩之不給理宗面子,推脫說自己母親病了,乾脆回家躲了。
一場耗費了無數錢糧、損失了兵民十多萬的大敗仗,結果呢,輕描淡寫一揮而過,該負責的不負責、該檢討的不檢討,全當稀泥給攪合了。從這點上說,宋朝的制度還是有很大缺陷的,尤其是在重大決策權的控制上,過於寬鬆了。而且這些朝臣的腦子都有問題,大敵當前之時,居然還有功夫內鬥,這不是嘬死嘛。其實從這一點上講,南宋的皇帝和朝臣有點井底之蛙的意思了,他們並沒意識到蒙古會比金遼兩國還厲害,以為能耗過金遼兩國,必然就能把蒙古人也耗過去呢。
這份報告是臨安的統計員在臨安城裡,從官方和非官方途徑蒐集來的,然後透過往來於各個港口之間的定期快速帆船傳遞到了廣州城的慈禧手裡,最終由他親自送回金河灣。當洪濤回到金河灣之後,已經是端平二年,也就是1235年春天,此時這場風波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報告上還提到去年年底,蒙古人派了一個使節到南宋朝廷來“通問”,要求南宋朝廷也像對待金國一樣,繼續向蒙古帝國上貢,成為屬國。這個條件南宋朝廷肯定不會答應,好不容易送走一個乾爹,現在又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