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去政府部門裡去探聽訊息,內容覆蓋面非常廣,如詔令、差除、臺諫、百官奏摺等等,反正朝廷邸報上沒有的,他們都蒐集過來,然後把這些訊息出賣給報紙換取報酬,有時候也會摻雜一些道聽途說。這種訊息刊登在小報上,就叫新聞,宋朝就已經有新聞這個詞兒了,專指這些小報上刊登的訊息。這種人在宋朝被叫做“內探”“衙探”“省探”,遍佈政府機關的各個角落,甚至大內都有。
其次,這些報紙是商業性質的,發行的時候會有專人在街道上叫賣,《武林舊事》中就專門記載了臨安城裡一種叫做“賣朝報”的小本買賣,可見報紙零售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物,而是成了一種固定職業。
最後,這些報紙不是手抄本,而是雕版印刷出來的,發行量也不是很少。這就說明在報紙之後已經有了一套出版發行的產業鏈,從內容蒐集到零售,沒一個環節都各司其職。從這一點上來講,宋朝、尤其是南宋的印刷出版業還是很發達的,當初洪濤在臨安城裡亂轉的時候,就見過北城的書市,那裡就和圖書批發市場一樣,售賣各類圖書,大部分都是印刷體。
洪濤要辦的報紙比宋朝的報紙版面更大、內容更豐富、不光有時政訊息,更多的還是商業和生活點滴,受眾也比這時候的小報廣的多。而且他的報紙不再使用雕版印刷了,而是用金屬活字套印,不光成本更低、速度更快、字型也更清晰。有了現成的房子、現成的鉛字、現成的油墨、現成的夥計,只要編輯人員一來,稍微熟悉熟悉新報紙的形式,試著做幾次之後,新報紙就出來了。
《知音報》,這個名字又是洪濤起的,愛樂意不樂意,自己又掏錢又出力,當然有命名的權利。其實洪濤也想起個更震耳發聵的高大上名字,但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報紙是靠內容來慢慢吸引人閱讀的,並不是靠名字把人驚醒,所以叫什麼無所謂,就算你叫狗屎報,只要裡面寫的內容嚮往真理,照樣是真理。如果你滿篇都是瞎話和騙人的把戲,就算你叫真理報,照樣是狗屎。
《知音報》只有對開四版,頭版和二版是時政,專門刊登國內外的新聞、發表評論員文章;三版是海商專版,只聊各種貨物價格、品質和介紹海外港口知識;四版是廣告專版,只要不是假廣告,按照佔用版面不同面積,花不同的錢就可以刊登,什麼廣告都可以。
頭一期的《知音報》只印了三百份,而且不賣,全都送給熟人當禮物了,主要是廣州城裡的海商,每家來個三五份的,再給金河灣、航海學校留點,很快就發光了。按照文浩他們幾個編輯的速度,這個報紙一週只能發一期,暫時算是週報,如果趕上特殊時期,努努力能發兩期,比如海商出海的季節、國家有大事情發生啦什麼的。並不是人手不夠用,而是暫時還沒啥可寫的,編輯們也在慢慢摸索,讀者們也在慢慢習慣,兩邊都要有個緩衝,你一上來就是日報,還印上萬份兒,誰看啊?
至於多久能互相熟悉,誰知道呢。報紙這玩意只是洪濤的一個試驗品,也算是一招兒閒棋吧,短時間內指望不上,就算它明天火了,人人搶著看,洪濤也沒這個能力繼續擴大發行量。鯨皮紙畢竟不是紙,成本放一邊,生產起來要比紙張麻煩很多。目前造紙作坊剛有了個大概的規劃,金河灣裡已經被洪濤弄成了兵工廠,所有的勞動力全都在忙著鑄造大炮、生產火藥、炮彈,還有開花彈的軟木塞和軟木託什麼的相關部件,就連新城市的建造工作都減緩了,哪兒有功夫去造紙啊。
洪濤之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待在西瑁洲港,並不是真的一門心思撲在教育上,也不是對馬場不放心,而是在盯著運往金河灣的原材料呢。這段時間金河灣庫存的硝石、硫磺、軟木、麻繩之類的原料紛紛告急,洪濤從六月份就開始給海峽公司的海商們下了一大溜採購清單,專門把採購任務交給了他們去辦。公平買賣,該多少錢多少錢,也算是公司內部的一個小福利。不過這些海商的船不能直接去金河灣卸貨,先要在西瑁洲轉運一下,攢夠數量,再由金河灣自己的船拉走。西瑁洲也就成了一個貨物中轉站,洪濤必須親自檢查這些貨物的成色,商人的話是最不能信的,親爹都敢蒙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南宋雞頭
買東西需要錢,雖然金河灣不缺錢,但洪濤也不想用真金白銀去換這些原材料,如果不是他抽不出功夫的話,這些東西原本都應該是免費搶來的,誰聽說海盜頭子要花錢買東西的?於是洪濤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就是做假幣。金河灣試著鑄造大炮已經好幾年了,耗費的青銅料不計其數,都已經堆成一個小山。這些青銅成色還都不太一樣,重新融化鑄造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