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讓他安心不少,不會失眠。所以這個複合反向弩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一種精神寄託。
卡爾當然不會去揭發洪濤,至少現在不會,因為他還指望著洪濤帶他回家呢。洪濤所說的那些道理,他暫時還理解不了,只能是慢慢琢磨。這支奇怪的十字弓他也試了幾次,越試就心越涼。這玩意不光上弦很方便,重量還很輕,單手就可以隨意端起來,拿著跑也不會把弩箭顛掉,隨時都能發射。如果換上木杆鋼頭的弩箭,30米的距離上也能射得很準,至少射擊一個人體大小的面積是百發百中了。最可怕的是它不用訓練,就算找個疍家婦女,只要熟練半天,估計就能上戰場射擊了,準頭還不會太次。在端著這種手弩的人面前,不管是男是女,騎士都是一個靶子,沒任何區別。
洪濤沒再去勸卡爾,有些事情光說是沒用的,需要時間來慢慢磨練。他對這支手弩基本上滿意,重量大概2公斤多點,拉力在100到120磅左右,絕對上不了150磅。就目前這個年代,泊珠這樣的女孩子熟悉過之後,也能在短時間內連續上弦幾次,有效殺傷射程30米,如果訓練得當,可以提升到40米,但要想穿透重甲,那就得用純鋼的弩箭,這樣就只能在20米之**擊。不過洪濤覺得這個年代應該不會有這麼厚重的盔甲,菜刀背厚的盔甲也扛不住這種手弩的近距離射擊,人穿上這種盔甲,還走得動嗎?所以說吧,鋼弩箭恐怕用不上,光用木杆弩箭就足夠了。
冬至過後,西瑁洲島上的疍家人非但沒閒下來,反倒更忙碌了,他們不是忙著準備過春節,而是忙著在給洪濤和泊珠準備婚禮。按照泊福老人和陳名恩的意思,洪濤和泊珠大年初一就會正式結婚。洪濤當然不會反對,至於如何結、怎麼結,那就全聽兩家人安排了,自己不操那個心。衣服、生活習慣可以改變,這個婚喪嫁娶還是守點規矩吧,總不能太各色了,多少也得給人家點面子。
洪濤挺自在,每天除了給孩子上課之外,就是一個人鑽進那處誰也不讓靠近的房子裡,憑藉記憶搗鼓他的發明創造。大部分都是以失敗告終,只弄出一張用鯨魚筋編制的土席夢思床,美滋滋的放到了自己和泊珠空蕩蕩的新房裡,和一張自己做的方桌、兩張有點搖晃的椅子,構成了宋代結婚必備18條腿。他為了讓大床能更結實點,所以弄了六條腿出來。
做為一對疍家新人,光有陸地上的房子很不夠,重要的是海上得有船。陳名恩做為洪濤的乾爹,一直想給洪濤置辦一艘新連排船,都已經讓溫老二做好了樣子,就要下料了,結果被洪濤給攔了下來。溫家老大過完了冬至才趕到島上,雖然多了幾位手藝不錯的木匠,但島上修碼頭、造房子、造第二艘帆船都需要他們,人手再多都不夠用,如果再造連排船,那至少兩個月的時間就沒法做別的工作了,太耽誤事兒。
可是沒有船的疍家人怎麼結婚啊!洪濤倒是能湊合,他把那艘帆船弄出來當擋箭牌,非說在澳洲就有人住在這種船裡。泊福和陳名恩也說不過他,最終帆船就成了他和泊珠的水上新房,婚禮上重要的環節都將在帆船甲板上舉行,和陸地上的房子沒啥關係。
和洪濤相比,泊珠就比較苦難了,不是想像中的苦難,是真苦難。她從臘月28開始,每天都要哭,一邊哭還得一邊唱,唱的啥洪濤也聽不懂。剛開始還覺得有點意思,可是天天哭、天天唱,翻過來掉過去都是那幾首歌,就很沒意思了。陳琪鴻偷偷告訴他說這是疍家嫁女的規矩,叫哭嫁。哭的時間越長,就說明對家人的感情越深。唱的歌叫“嘆爺孃”“喃伴郎”,前者只表達對家人的眷戀,後者則是對新郎進行婚前教育,勸導新郎婚後要顧家、要對媳婦好、要對雙方父母孝敬之類的。
“我都聽不懂,這不白勸了嘛?”洪濤的破嘴很欠,你聽不懂裝聽懂別吱聲不就完了,他非說出來。
“爺孃生溫有拱大,生是女命在世間。
怎得生溫是男命,同哥共弟在家堂。
若是生溫同哥樣,傳香接祖點神燈。
十月懷胎娘辛苦,三年餵養幾艱難。
涅時搬尿又抱屎,搬尿又抱屎幾髒。
十二月天洗屎布,冷得爺孃十指雪。
有天又放日來曬,落雨又發火來烆。
我睡幹床娘睡溼,幾多功勞在一番。
爺孃撫育溫拱大,深清義重如泰山。
溫無推閒共躲懶,缸中無水快去擔。
等溫收頭共拾尾,朝間夜晚無時閒。
今日分別回家去,爺孃情分記心間。
雙手近前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