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是洪濤身邊的人,那這個江家也很可能和洪濤有聯絡,要不幹嗎千里迢迢從廣州送到了明州,還幫著買宅子、籌建香水鋪子。
“哎,別跪、別跪,咱們這邊不興跪著說話,還是坐著吧。叫我董事長就成,大人就免了,有話您就直說,這次確實是我疏忽了,有損失儘管提,耽誤了您家的船這麼長時間,我一定賠償。”洪濤一把就托住了徐量植的胳膊,沒讓他跪下去,然後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看他臉上這幅神情,肯定是有苦難言,無外乎就是損失問題。這個年代的海商出海全看天氣,耽誤了好時辰一等恐怕就是一兩個月,損失大大滴。
“不不不,沒損失、沒損失,只是不知道金州那邊……”徐量植在獅子口並沒馬上走,至少看到了洪濤的艦隊是如何炮轟蒙古騎兵的,現在和洪濤這個能用掌心雷的半仙坐在一起,很緊張,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哦,老人家是金州人啊……這個吧……金州沒了,燒平了……”洪濤一聽,得,又一個仇人找上門來了,自己把人家家鄉都燒沒了,讓人家回去幹嗎去啊?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冷冰冰的寒氣刺到了自己後背上,轉頭一看,江竹意正瞪著一雙眼睛,裡面全是怒火。
“不過當地百姓並沒殺,他們都跑了……”
“不妨、不妨,老漢家人都去鄉下了。我只是想問問董事長大人,您的海峽公司還能入股不,我聽說每年都有名額,只是您的公司遠在廣州,我趕不上。”徐量植慢慢被洪濤的笑容迷惑了,緊張情緒有所緩解,鼓起勇氣提出了他的要求。
“海峽公司嘛……收人到是可以,不過他們做得都是南番和大食人的生意,您以前沒接觸過,恐怕不太容易上手。您家以前是運送硝石硫磺皮貨山貨的,這些東西雖然不太起眼,但架不住細水長流,做生不如做熟。金州肯定是回不去了,其實不光金州,北邊的港口基本都沒了,就算有,過些日子也會沒的,您想不想聽聽我的建議?”洪濤剛才在甲板上等著徐家兒子的時候,已經大概問過江竹意這個徐量植的來路。江竹意掌握的資料還挺全,顯然之前在明州沒少打聽這個北地商人的來歷。從這點上說,慈禧的眼光還是挺準的,她確實有當情報人員的天賦,沒有冒冒失失的就把生人帶過來,不光和明州的高家打聽過,還問了其他海商有關徐家的底細。
“都說董事長是散財童子,老漢求之不得……”聽到洪濤不太願意讓徐家加入海峽公司,徐量植有點失望,又聽到洪濤說還有別的建議,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管洪濤是不是說大話,反正獅子口和金州估計是真沒了,一個海商,光有船還不成,還得有上家和下家,否則你拉走的貨物誰給你提供,你拉回來的貨物賣給誰?這一套產業鏈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搭起來的,即使徐家去了別的港口謀生,短時間內也沒什麼買賣可做,之所以一門心思的想加入海峽公司,徐量植也是想借助公司的勢力,讓自家經營起來比較容易。
“硝石、硫磺都是公司的重點採購貨物,不敢說百年不變,至少幾十年之內是不會改變的。假如老人家能繼續經營這個買賣,並且把買賣做大一些,我敢保證,您拉來多少我收多少,價格從優。不知道您是否願意繼續去做這個買賣,銷路不用擔心,只是供應商需要您自己去聯絡。”金河灣對於硝石和硫磺的需求量很大,而且會越來越大,光靠這麼零散收購,不光成本高,貨源還不穩定。這個問題洪濤已經注意到了,本來打算近期去著手解決,現在突然蹦出來一個徐家,正好可以合作一下。
硝石,最近的產地就是中國大西北地區,尤其是吐魯番盆地一代的鹽鹼地,那裡不光有硝石,還有芒硝。可惜的是大部分硝石產地都在蒙古國境內,以前不開戰的時候還能交易,一打起仗來,商路就斷了,靠走私流過來的那點數量也滿足不了金河灣的需求。最麻煩的就是大炮這種武器不可能永遠不被別人知曉,挨幾次揍之後,蒙古人也會慢慢搞清楚大炮的基本原理。就算自己能隱藏住這個秘密,南宋朝廷也是個四處漏風的篩子,只要他們知道了,基本就等於蒙古人快知道了,到時候估計硝石、硫磺在北地就都是違禁物了,能不能走私出來很是問題。
另外一個硝石的主要產地就是印度半島,尤其是北印度地區。目前泊蛟在卡巴蘭港替金河灣收購的最主要貨物,就是硝石。至於說北非的硝石礦洪濤就不琢磨了,太遠,在沒有蘇伊士運河的情況下,去北非還不如直接去智利找硝石方便呢。其實不管是北非還是智利的硝石礦,對目前的金河灣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一旦來自印度的硝石礦被斷,那洪濤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