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船隊到了安達曼海,剛剛拐過蘇門答臘島北端,他就向另外三艘船打出了旗語:旗艦領航,振州號斷後。保持一海里船距,第三個匯合點集合!
“右舵10,滿帆,把我的命令告訴後面的船!”當其它三艘船都發來收到命令的旗語之後,洪濤腆胸迭肚的邁著四方步走上了艉樓,站在舵輪旁邊,對著他的兩個副手,泊魚和泊蝦發出了進一步指令。現在才是他表演的時候,之前的航程都是由泊魚泊蝦兄弟倆指揮的,再加上有前面的船隻領航。他基本就沒怎麼管航向問題。
“右舵10,滿帆!瞭望臺旗語傳令!”泊魚聽到洪濤的命令,立刻扯著尖利的嗓子喊起來。他今年已經12歲了,和哥哥泊蛟比。他12歲懂的東西要多很多,從7歲起他就跟著洪濤一起玩小帆船,還正經上了好幾年學,營養也比泊蛟充足。現在他已經算是老水手了,自己能駕著探險家號在西瑁洲和金河灣之間來來回回,而比他小半歲的堂弟泊蝦也是一樣。甚至長得比他還高。對於這點,泊魚總是耿耿於懷,在他看來,能長到自己姑丈的個頭才是最理想的。
四艘帆船在旗艦的帶領下,慢慢的升起了滿帆,航向略微偏向西北,讓側頂風變成了側風,航速立刻提了起來,厚重的船頭劈開海浪,微微向右傾斜著船體,向著茫茫大海深處駛去。
這1500公里的海路,恐怕是除洪濤之外船隊裡所有人經歷過最驚心動魄的一段。每天從早到晚都是大風,風速等級差不多有10米每秒以上,風力六七級的樣子。這種風速是個什麼概念呢?要是在陸地上,粗樹枝會被吹得來回亂晃,電線會發出嗚嗚的鳴叫,打傘已經很困難了。到了海上,就是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海浪會被大風吹碎,全是水花,浪高在三四米左右,幾十米長的船前後擺動幅度能達到40度,船頭剛剛抬起,眼看著又扎向了無底深淵。假如你不暈船,那就千萬別看船頭,盯著看幾分鐘,立馬就得吐。
風大了吧,按說應該乘風破浪才對。錯了!不管是頂風、側風還是順風,風力越大、風速越高,船帆越得降,否則桅杆就受不了了,咔嚓一聲大家全傻眼。如何在大風中行船,這就考驗一個船長的水平了,他不光要對風力、風速有了解,還得了解自己船隻的狀況,既能充分利用風力為船隻提供足夠的動力,又不至於把桅杆玩壞,留出充裕的餘量。
洪濤之所以要當旗艦,不是要帶路那麼簡單,更主要的是代替其他三位船長,幫他們選擇風帆的狀態。這四艘船使用的都是同一批木材,所以效能基本一樣,這也得益於金河灣裡那些被山火燒燬並自然乾燥了十多年的松木和硬木,一般的地方,很難找出如此效能相近的大批木料來造同樣的好幾艘船。哪怕是不同批次砍伐的樹木,經過不同時間的陰乾,效能也有所差異。
既然四艘船效能差不多,裝載量也差不多,洪濤就能把自己的航海經驗發揮到極致,帶著它們一起編隊航行了。旗艦上的每個命令都被桅杆頂上的瞭望手用旗語傳送給下一艘船,一艘傳一艘,四艘船等於都是洪濤一個人指揮呢。航向相同、帆數相同,航速自然差不多,整個編隊可以保持得很好。同時每艘船的船長還可以好好觀察一下在這種海況下應該如何利用風帆、如何保護桅杆、如何進行有效編隊。
到了晚上,三根桅杆頂上就會掛起三串大燈籠,這些燈籠也是特製的,外面是薄薄的鯨魚皮,裡面是個很巧妙的萬向球,中間是個圓形的蠟燭和配重。不管燈籠怎麼晃動,蠟燭始終不會倒,哪怕把燈籠翻過來,蠟燭依舊是衝上的。依靠簡單的燈籠數量變化,配合摩爾斯密碼,依舊可以互相傳送簡單的語句,這就是洪濤琢磨出來的十三世紀海上夜間通訊裝置,效果嘛,應該不錯。當然了,這有一個前提,不管是旗語還是燈光訊號,都需要天氣幫忙。如果海況太惡劣,陰天下雨和大霧,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一旦脫離了編隊,也別費勁去找別的船隻,直接自己導航去最近的一個匯合點等著吧。
又是十四天過去了,天空中終於出現了海鳥,前面離陸地或者海島已經不遠了。如果洪濤的六分儀沒出錯,那這裡就應該是北緯7度、東經83度附近,前面出現的很可能是斯里蘭卡島,這時候應該叫獅子國,或者是叫錫蘭。至於這裡是不是產獅子,洪濤不確定,反正後世這裡應該沒有獅子。
它在印度大陸的最南端,自古就是紅寶石、藍寶石和貓眼寶石的產地,那些阿拉伯商人帶到大宋售賣的貨物裡,就有很多寶石,他們說是產於大食。其實都是欺負大宋海商很少跑那麼遠,這些寶石都是他們在中途從錫蘭用香料換的,已經賺了一筆,然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