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姑姑繡的,她才不會呢!”翁丫目前已經穿上了大副的制服。洪濤實在是沒人可用了,不得不連翁丫也提拔了上來,她和其他幾個疍家小丫頭跟著訓練的時間比大多數水手都長,學習航海技術的成績也不錯。可是因為她們是女孩子,上船不太方便,洪濤一直都沒讓她們正式出過航。原本洪濤打算以她們幾個為班底,建立起一支女子海員隊伍,專門給她們準備一艘戰艦,可是還沒等她們發展起來呢。就得提前服役了。
“那你會嗎?如果不會可要好好學了,以後出嫁的時候,你自己給自己繡一身嫁衣多有意義。”洪濤拍著翁丫的腦袋,這是個假小子一樣的女孩子,翁家男丁羸弱,把她一直當男孩子養,穿上水手服還剪短了頭髮,猛一看還真有點小夥子的感覺。
“我才不呢,塞姑姑出嫁的時候就很好看,我也要穿那種衣服和姑丈結婚!”翁丫都十四歲了,比泊魚還大一歲,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依舊是天真的很。
“我的秘書大人啊,這句就別記了,咱能不能別拿個本子老跟在我屁股後面寫啊!”洪濤立馬就把手從翁丫頭上縮了回來,然後回頭衝著身後的文南說了一聲。
“某自會分辨對錯……”文南也穿上一身水手服,他不想穿,但不穿就不能上船,無奈之下只好穿了,可是腦袋上依舊是帶著頭巾包裹著長髮。剪頭髮他是死活不幹的,而且發話了,誰要敢動他頭髮,他就自己跳河淹死,拿誰威脅也沒用。
“麥提尼,你說我們回來的時候你那些同鄉會不會恨死我?”沒在文南這裡找到便宜,洪濤又把腦袋扭向了另一側,這邊站著一個大胖子,他那身制服是特製的,一個人用了三個人的布料,而且洪濤還特許他在腦袋上戴上頭巾。
信仰自由,在金河灣裡既有疍人的媽祖神龕也有土人的佛龕,甚至還給卡爾和那些波斯、拜占庭女奴弄了一個小教堂和禮拜寺。只要樂意,所有正式居民都可以按照他們的生活習慣生活,不用擔心受到別的族裔打壓,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些奴隸。他們既沒有人權也沒有政治權利,想重新做人就只有一條路,在工作上好好表現,爭取在每年年底的晉升選拔中脫穎而出,去爭奪為數不多的轉正名額。
“誰敢恨大人,誰就是大人的敵人,他的海船就永遠不能出現在這片海洋上!大人的光輝就像……”麥提尼比文南會說話多了,不過又稍微有點過,他說了一半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肉麻,這位主人是不太喜歡聽恭維的,或者說要恭維得特別有水平才成。
“嗯,也不能這樣說,心裡恨是允許的,只要別說出來、別表現出來,我就不怪他,比如說像你這樣!”洪濤怎麼看這個胖子怎麼彆扭,他心裡保證是特別希望自己死,但他真能忍啊!和慈禧還不同,麥提尼是見識過世界的人,他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忠誠,這一點洪濤非常明白。
“不、不!我是主人忠實的奴僕,沒有一點點恨,全是感激!真主作證!”麥提尼的腿支撐著他這個龐大的身軀顯然很吃力,否則也不會動不動就打彎。
“文秘書,聽見沒?他這是第幾次發誓了?給他記下來,以後時刻提醒我,我死了還有我兒子,只要他違背了誓言,不管手頭上的事情多忙,立馬趕過去滅了他的族群!我就狠騙我的人,拿發誓不當事兒,張嘴就來,如果你們那個真主能聽見,早就把你滅了!”洪濤既不喜歡文南這種假硬骨頭,也不喜歡麥提尼這種假軟骨頭,他還是更喜歡慈禧那樣的真小人。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只要帶著假字就很操蛋,帶上真字會好很多。
“丫丫,你來指揮,到大嶼山落錨,我們不進珠江。”在艉樓上站了一會兒,洪濤把指揮權交給了翁丫,自己走進了艦長室,身後還跟著一胖一瘦兩個影子。其實他們倆在船上可以自由活動,也有他們倆共同的艙室,不過他們的身份還是奴隸,不跟在洪濤身邊,船員們都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是!大副接管全艦!”翁丫參加過很多次海上訓練,也短時間的指揮過艦隊航行,但都是做為見習軍官登艦的,真正以指揮官的身份指揮一支艦隊還是頭一次。聽到洪濤的命令之後,她臉上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喊出來的命令都帶著顫音兒。
五月份的珠江口已經開始有點繁忙了,從南番、琉球、日本方向都有商船藉著夏季季風駛來,其中也有遠來的阿拉伯船隊,洪濤的艦隊在進入伶仃洋的時候,就追上了一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支阿拉伯船隊不再衝著船隊揮手了,他們船上的人甚至都拿起了兵器,站在船舷邊上表情非常緊張,很有點劍拔弩張的意思。
翁丫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