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所以不光要抽滿鞭數、還得當著兩艘船全體船員抽,讓這些平時得意洋洋的年輕軍官扯著嗓子哭喊,看他們以後還有什麼臉搖頭晃腦。抽完了還不能算,從黃崖開始往下擼,全都降一級使用,還想升官?等著吧,被艦隊降職就是一個人生汙點,這是金河灣的大忌,別說艦隊了,以後去了捕鯨船、商船都沒啥好果子吃了。
“都怪羅老闆的小妾……啊!那些果子和烤肉都是她送上船的,這才沒有查,啊!……爺爺!救命啊!”黃崖挨的鞭子最多,剛開始還能咬著牙忍著,十鞭子以後就忍不住了,哭嚎著開始叫屈。
“洪兄,要不我幫他挨後面的鞭子吧,是我的婆娘害了他們,該抽的是我!”羅有德看著一排血肉模糊的屁股和後背也忘了死去的那些水手,開始幫黃崖求情了。
“誰證明是你媳婦送上來的食物有問題了?從卡爾堡開始,補給記錄就是後補的,上面還有他們幾位的簽字。合起火來弄虛作假、偷奸耍滑、欺上瞞下,這是犯罪,是過失殺人!那些死去水手就白死啦?水手的命不是命,就他們當官的命是命啊?停,換人,你過來,你哥哥不是病死了嗎,你抽!”羅有德不求情洪濤還沒那麼大火氣,現在越說越止不住了,還得找來有親人病死的水手執法,不使勁抽都不成。
執行完了鞭刑,馬六甲號上的領航員、二副、書記官和三名一級水手還不能休息,用外傷藥處理過傷口之後就去擦洗甲板。艦長、水手長和大副允許修養三天,不管傷口好沒好,也得每天一早一晚去擦甲板。對於受過鞭傷的人來說,頂著大太陽擦甲板比受刑的時候也好受不到哪兒去,肉體上的折磨還能忍,精神上的打擊更難受。他們幾個已經成了水手們的嘲笑物件,還被有些水手記恨,因為他們的行為危害了所有水手的生命,誰願意和一個拿別人性命鬧著玩的軍官出海啊。都不用洪濤看著,他們幾個就沒好果子吃,敢偷懶?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呢,一寸都不能少擦。
離開開普敦港五十多天之後,金河號和馬六甲號時隔一年零三個月,再次出現在金河口外的海面上。金河口兩側的瞭望塔早就發出了警鐘,還沒等兩艘船鑽進河口,河道里就衝出一串小船,打頭的就是那艘花裡胡哨的三八號捕鯨船,看來挺巧的,泊珠的船沒有出海。
雖然金河灣人早就習慣了自家孩子一出海就是幾個月甚至半年多,但這麼長時間又這麼毫無所知的遠航還是頭一次經歷,很多父母在碼頭上抱著自家孩子就哭上了,還以為這兩艘船回不來了呢。這種話之前不敢說,怕不吉利被董事們罵,現在孩子回來了,必須能說了,而且還得大聲說,就是說給洪濤聽的。這是在變相埋怨洪濤不該不經過董事會批准就私自帶著兩艘船跑了,明著批評他們還不太敢,洪濤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威名還是很管用的。
但有的人是真哭,他們的孩子永遠回不來了,二十三名水手死於疾病,五名水手死於意外,雖然說靠大海生活的人家早有這種心理準備,但那二十三個水手確實死得冤。他們本來是可以回來的,就因為當官的管理疏忽才造成了他們的死亡,而且還有十多個人身體一直沒恢復過來,下船還得繼續隔離觀察,有家不能回。
馬六甲號直接被錨在了河口的南岸一側,這艘船算是廢了,沒有一個水手和軍官願意在登上它。據說到了晚上,底艙裡會有一陣陣的呻吟聲和哭泣聲,水手們說是那二十三個兄弟的冤魂,他們死得太冤了。
“黃伯啊,您別衝我瞪眼珠子,黃崖幹了什麼您去問問他,如果他不是我從小看大的,我就直接在大海里沉了他!”洪濤沒有受到英雄般的歡迎,甚至沒人關心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就連董事會里的一些董事面色也不太好看。黃崖的爺爺黃海還有泊福老人最甚,幾乎是對自己怒目相視了。
“沉了他我沒半點意見,是我們黃家對不起大夥兒,可你也不是沒有責任。董事會是你建立的,往常我們不管事兒,都讓你一個人管你說不公平,現在我們管事兒了,你又不遵守。沒錯,金河灣沒了你不成,大家心裡也都惦記你的好兒,你就算當皇帝帶著大傢伙造反我們也願意跟著你幹。可是你自始至終就沒把我們當過回事兒,這麼大的事兒,說一聲難道我們會攔著嗎?”黃海這次沒被洪濤的陰陽怪氣嚇倒,反倒大聲質問起來,理直氣壯。
“……”碼頭上的人群瞬間都不哭喊了,全都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洪濤,他們想知道洪濤如何回答黃海的質問,這些話裡恐怕也有他們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
“伢子啊,這件事兒我得站在你黃伯一邊,就算我們都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