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黛的噩夢就來臨了。新主人並不要求她和另外很多各族年輕女孩子幹家務活,而是找來幾個老師,讓她們每天學習各種語言、禮儀、舞蹈、數學、歷史知識、與人聊天的方式、取悅男人的技巧和用密語聯絡的能力。
在開普敦度過的四年時間,是烏黛睡覺都會驚醒的日子。以前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讓人噁心的事情,也從來沒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到一年時間,和她一起接受訓練的女孩子就少了多一半兒,那些人不是被送走了,而是被其餘女學員親手殺死並肢解,然後親手埋在新主人的田地中,原因只有一個,她們在每隔三個月舉行一次的考核中不合格。
為了保住自己和女兒的命,烏黛每天都玩了命的學習那些五花八門、令人不快的知識。幸運的是上天給了她一顆還算聰明的腦袋,再加上她的刻苦和韌性,每次考核都名列前茅,可以不去成為別人殺戮的物件。至於說自己要去殺誰,那就管不了了,只要自己不被殺,就是最快樂、最幸福的事情,睡覺的時候都會笑醒。
在這四年時間裡,她們這些女孩子也知道另一件事情,她們的新主人慈禧是個惡魔,還是讓人無法對抗的惡魔。烏黛寧可去和停泊在港口裡的那些大戰艦孤身作戰,也不願意去單獨面對一臉陰霾的老頭,和他在一個屋子裡,渾身都會發冷。
不過那個惡魔對待聽話的人還是很大方的,他把自己這一批人用船送到了一個叫卡爾堡的地方,然後各自就失去了聯絡。最終自己就被安排到了休達港,成為這個小旅店的女老闆。其它同伴去哪兒了她也不清楚,也不該去搞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手裡有一個小冊子,而這個小冊子就是自己和女兒的性命,那上面有十多個人的姓名和城市,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自己的任務有兩個,一個就是利用這個酒館當掩護,每天從來往客人嘴裡打聽一切有用的情報,然後用密語寫下來,每三個月或者半年,就會有人來取。另一個就是等待拿著這片黑色樹葉木刻的人來找自己,見到葉子就如見到了慈禧本人,後面做什麼就按照來人的吩咐即可。
“他怎麼和那個騙子在一起?”現在黑色木刻葉子出現了,阿爾莎拿出自己的另一片葉子,對比了兩片葉子上的紋路之後,確認了來人的身份。出於謹慎起見,阿爾莎沒有馬上去吧檯見這個人,而是跟著黑人手下來吧檯後面,隔著吧檯壁板上的一個觀察孔,看到了皮埃爾和坐在角落裡的加利亞尼。顯然,她認識後者。
“不清楚,他們倆是一起進來的。”黑人侍者搖了搖頭。
“你去拿酒給那個騙子,盯好他,我去吧檯。”不管出現什麼事情,自己必須去見這個拿著黑色菸葉的人,這是不可違抗的命令,一旦有失誤,自己和自己遠在開普敦的女兒就全沒命了。旅店裡的四個黑人侍者名義上是自己的手下,但他們並不完全聽命於自己,大家之間只是一個合作關係,具體他們有什麼任務,那得去問慈禧。自己真正的手下都在樓上,那七八個姑娘才是自己發展出來的下線,可惜她們除了利用姿色去打聽情報之外,也幫不上自己什麼忙。
“我就是阿爾莎,你的收好,這是我的。”邁著碎步來到吧檯,阿爾莎一臉笑容,就好像見到了熟客,把皮埃爾的樹葉還了回去,順便把自己的身份證明也遞了過去。
“我叫皮埃爾,這是給你的,我回桌上等你。對了,你認識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傢伙嗎?他叫加利亞尼,和我一起坐船從熱那亞港來的,是他帶我找到了你這裡。但我現在甩不開他了,我說我是來偷偷販賣奎寧的,他盯上了我。”皮埃爾並沒被阿爾莎的美貌和笑容所吸引,太陽城裡更漂亮的女人也不少,但在他眼裡,她們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太陽神的子民。
“……奎寧……你可真會做買賣!他是個騙子,你先回去,我去想辦法。”阿爾莎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男人,眼睛裡如此清澈,看到自己就像在看一片樹林和大海,根本不像是在看人。她受過四年的專業訓練,一眼就能看到男人心裡的慾望,從來沒失過手,但這次對方居然毫無反應。
離開吧檯之後,阿爾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鎖好之後,才開打了皮埃爾交給自己的那個皮質信封。裡面是一封用鯨皮紙寫的密語信件,內容很簡單,把皮埃爾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送到塞維利亞城去,然後全力幫助他在聖紀節之前接近那兩名從北非前往塞維利亞參加聖紀節的宗教領袖,完成刺殺任務。這兩個宗教領袖最好的結局是殺死,最次也得殺傷,並且還要把皮埃爾的身份弄成歐洲貴族。
“真主啊……他究竟是為誰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