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勳爵話音剛落,那艘被第一波炮擊就打飛了大半個艉樓的艦隊先鋒又被第三波炮擊打中了,這次是船頭被打出了兩個大洞,成噸重的海水瞬間就讓這艘三桅戰艦像急剎車一樣失去了動力,連前桅都被巨大的慣性拗斷了。
“……狡猾的異教徒,早晚我會把你們燒死在廣場上的。江,我收回剛才的莽撞言辭,現在艦隊還是你的,我支援你的一切決定,請吧!”現實勝於雄辯,伯爵是個很懂得傾聽的人,尤其是在自己不擅長的方面,他再次重申了江勳爵對這支艦隊的指揮權。
“我盡力吧……既然他們如此煞費苦心把我們引到這片海域裡來才交戰,肯定有原因。現在我們需要對付的頭一個難題,就是這該死的風向!”江勳爵並沒被伯爵大人的鼓勵弄昏頭,他也像卡爾一樣把吐沫抹在手心裡,然後高高舉到頭頂,幾秒鐘之後,他發現了敵人的第一個目的。
“我真佩服他們的指揮官,在僅僅損失了一條船的情況下,居然連一炮都不開就要逃跑。這種壯士斷腕的勇氣和極富理智的選擇,大部分人都沒有。”剛剛進行了五輪炮擊,前後還不到半個小時,對方就已經開始降帆轉向了,這讓洪濤有點意外,他非常想見一見對方的指揮官。
“變回縱隊,逆風靠近到五百米,集中射擊正在降帆的敵艦!”欣賞歸欣賞,現在的首要任務洪濤還沒忘,越是碰到有腦子的對手,洪濤就越興奮,打敗這種人成就感才更強。
在洪濤的指揮下,七艘弗吉尼亞級戰艦就像貼著海面遊動的飛魚,一次又一次的從正在順風掉頭的佛蘭德斯漢薩艦隊身邊掠過,每次都會有至少三輪炮擊降臨。
雖然炮彈數量並不多,但對於慢速航行的佛蘭德斯漢薩戰艦來說,命中率有點高。當他們拼著命完成了掉頭,重新升起滿帆時,十五艘戰艦裡完好無損的只有九艘了,剩下六艘戰艦有兩艘和之前被打碎船頭的那艘船一樣,都已經失去了動力,只是靠自身浮力勉強撐著不沉。另外四艘的船體已經傾斜,雖然還在努力跟上艦隊,但顯然跟不了多久也得掉隊。
就算是順利完成了掉頭的九艘船,此時的狀況也不樂觀。那七艘縱帆船一掃幾個小時之前在頂風時蹣跚不前的摸樣,一個個變得生龍活虎,就像是一群逆流而上的鮭魚,在浪湧之間彎曲前行,時不時就會送過來幾顆致命的炮彈。
即使在高速行駛、不斷變向的過程中命中率不高,但只要打上一發就沒輕的,四十厘米厚的橡木船板根本擋不住那些口徑並不大的炮彈。在黃昏之前,又有兩艘佛蘭德斯漢薩的戰艦被命中船體,由於無法有效堵住漏洞,航速漸漸慢了下來。
伯爵乘坐的旗艦也捱了兩發炮彈,只是運氣稍好沒有打中水線附近的船體,可是火炮甲板倒黴了,一群炮手被飛濺的木屑、彈體碎片擊中,多半個甲板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太過分了!他們根本不去搭救沉船上的水手,這是野蠻人才會採取的作戰方式!”此時伯爵大人也不再那麼雲淡風輕的談論如何海戰了,對於一個習慣了騎著高頭大馬、端著長槍衝鋒的人來講,海戰真的很無奈,渾身有多大勁兒都使不上。更讓伯爵心寒的是,沒有一艘敵艦去救助那些將要沉沒的船隻,還是一步不離的在附近轉悠。
“大人,海戰有海戰的規矩。如果我們不投降,他們是不會去救助敵人的。其實說起來,那些船上的水手是被咱們拋棄的。”這時候江勳爵已經沒心情再去哄這位對海戰一竅不通卻非要帶著兒子上船體驗的伯爵大人高興了,如果沒有他們父子在一邊,說不定自己還不會上這個當……
“江,我們還能逃掉嗎?”伯爵此時好像也不在意有人頂撞了,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這位東方人,如果把他惹毛了,說不定會把自己父子扔下船去。這些水手都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眼裡恐怕也沒什麼伯爵不伯爵的。
“等天色完全黑下來吧,到時候我們走不同的航向,但願今晚沒有月亮……”江勳爵給了伯爵父子一個還算明確的希望,但是他沒全說真話。
如果敵人船速夠快,又知道自己的大概航向,夜間追蹤也是可以的,否則自己怎麼會追了卡爾這麼多天也沒跟丟呢。熄滅桅杆燈只能是單船航行,要是艦隊編隊,沒有桅杆燈的危險比海戰差不了太多。
佛蘭德斯漢薩艦隊的指揮官還真是狠人,他真的把艦隊分散了,各船獨立向東、東北、北三個方向行駛,這樣就能熄滅桅杆燈,讓追兵找不到自己的航向。
“真狠,連固定航線都不走,就不怕撞上島礁啊!”接到了瞭望手的通報,洪濤真是佩服死敵人這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