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學生能力所及……”文南不知道洪濤要出什麼考題,生怕是自己不會的。這位皇帝的肚子裡是雜貨鋪,天知道他要問什麼。
“你放心,我出的題絕對都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不會故意為難你。聽好啊,你現在就幫我想想,我該用什麼樣的藉口來扣留這些大臣,不讓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與外界接觸。就算接觸,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弄不好還得死一部分,這些都不能引起外界的猜疑。”文南最不願意多殺人,尤其是面對大宋士人的時候。現在洪濤就要讓他改一改這個毛病,突破了這道思想上的禁錮,他才能真的成為一個大帝國的相才,否則還是個當外交官的命。
“……這個嘛……”文南果然又開始猶豫了,他不是想不出來,就是不願意去想。
“……”洪濤一看文南這個德性,也開始翻楞眼撇嘴,臉上的神態要多不屑有多不屑。
“弒君!”文南的臉上都出汗,估計心裡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程度,憋了好幾分鐘,終於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兒。
“什麼玩意?弒君?誰弒君了?理宗皇帝可不能死,他死了那大宋不就亂套啦!”洪濤和文南就隔著石桌對面而坐,這兩個字聽得很清楚,所以也很失望。這都是什麼破主意啊,殺了理宗皇帝不就更亂套了,難道說自己看錯人了?文南實際上真的不是個合格的政客?
“不是殺了官家,而是說有人要謀害官家。賈似道不是說槍炮聲還有城門倒塌都是煙花爆炸所致嘛,那正好,就說有人利用這批煙花打算對官家行刺,而且這些人和海峽公司國有牽連。現在是戰時,私通敵國就是大罪,如果再加上一個弒君的罪名,滅門抄家都是恩典。這種罪名很好找,據我所知,大部分朝臣的家中都和南方港口的商人有聯絡,不光是入股,有些還派了家裡人去直接參與海商貿易,一抓一個準。扣上這個罪名之後,誰也不能為其開脫,誰開脫誰就是同黨。百姓們對這種人也會恨之入骨,不管他之前有過多大功績,沾上這個罪名,一生的清譽就算毀了……”文南剛開始說的時候還挺流利,但是說著說著就覺得有點太無恥了,一張臉漲得通紅,連耳根子都紅了。這番話等於是摧毀了他一生所堅持的理念,從思想方面講,等於是自殺了一次。
“你放心,我不會用你的辦法去亂殺無辜,那些忠貞之人雖然是咱們統治大宋的絆腳石,但我對他們的個人品質持贊同態度,只要他們不是太礙我的事兒,哪怕他們面對面的啐我一臉吐沫,我也會一笑而過的。最終他們裡面的一部分人會進入議會,一部分人會進入學術研究機構,還有一部分人乾脆回家當個富家翁算了,好好過日子吧。怎麼樣,我這個處理辦法你可滿意否?”洪濤也不想繼續在精神上折磨文南了,為了讓他減低負罪感,乾脆自己也讓了一大步,給出了文南最想要的保證。
“唉……學生又上了老師的當了,當年我在海上碰到老師的船時就應該自沉,也省去了這些麻煩……”文南現在有點琢磨過味兒來了,可惜自己的道德底線已經被打破了,再往回縮也於事無補。洪濤為什麼這麼做他也明白,還能說什麼呢,一切盡在酒中吧,把自己喝醉了好歹能舒服一會兒,跟著這位皇帝混,真是痛並快樂著。
023章人心
文南是借酒澆愁,很快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洪濤也想醉,但真不能,還有一大堆屁事等著自己拿主意。文南出的這個主意真是太狠了,簡直就是一把無敵的利劍,指向誰誰完蛋,連替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叛國罪啊,放到任何一個年代裡,這玩意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甚至連證據都不用公示,只要搭上一點邊,這個人就算徹底完了,從肉體到精神全面摧毀。就算最終僥倖活了下來,也沒人再敢相信這個人了,說不定還走不到城門口,就會被那些覺得受欺騙的百姓打死。
所以說千萬別小瞧好人,好人之所以鬥不過壞人,不是他們的腦子笨,只是他們的道德底線高,很多招數本身不樂意用。一旦他們把這層束縛突破了,那就比壞人還壞人,因為他們更瞭解好人都怕什麼。賈似道、丁大全之流想出來的辦法和文南一比,高下立判,前者是常規武器級別的,後者直接就是核武器了。
讓陸戰隊員把喝醉的文南扶走,洪濤又把賈似道和丁大全叫了過來,拿出皇帝的派頭,賜他們與自己同桌吃飯喝酒,把這兩個傢伙感激得就差趴地上叫爹了。當然了,洪濤也不會天真的認為他們是想叫爹,一旦自己讓他們覺得性命無憂了,他們馬上就得當自己的爹。
“我這個辦法可行否?”解決掉了最後一隻螃蟹,洪濤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