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多艘戰艦,從登州到這裡時就剩了不到兩成,其餘的全被洪皇帝帶著十幾艘戰艦打沉在路上了。咱們的水師大勝蒙古水師,其實打的都是那些剩下的殘兵敗將,他們很多人連逃跑的心思都沒了。你以為那幾百艘蒙古戰艦是怎麼沉的,難道他們在大海上也遇到潮神啦?那叫海神懂不!還船沉人亡了,要是讓那些被洪皇帝救回來的人聽見,你小子就別想在水師裡混了。你知道水師裡有多少條船上都供著洪皇帝的金鼠旗,出海不拜洪皇帝就等於不掛著帆。你給我滾桅杆上去,不愛聽就別聽,廢什麼話!”
吹牛逼的時候就煩認真的人來較真,古人不是雲過嘛,許牛逼不許抬槓!戳穿人家的牛皮被視同殺人父母,非常招人恨。尤其是吹牛者是你頂頭上司時,就更不要隨便說話。這不,現世報來了,那個自以為聰明的水手馬上就被髮配到桅杆上擔任瞭望手了,這一圈下來,海風能喝個半飽。
“對對對,軍頭,別和他生氣,您看,我這裡給您帶著酒呢,前天剛從明州港弄來的,正宗金河國的朗姆酒。今天海上有點冷,您也暖暖身子,再給我們講講。”有二愣子,就有會做人的,立馬就有一個水手從甲板下面拿出一個瓷瓶。
“這是明知故犯,當值的時候不許飲酒,難道你就不怕趙都頭抽鞭子!”劉軍頭接過瓷瓶藉著桅杆上的燈光看了一眼,還不錯,是從廣州販過來的南洋貨。當然了,也談不上好酒,這些都是海商們從南洋一些小國家弄來的走私酒,質量比不上金河帝國用玻璃瓶裝著的正牌酒。不過在酒類管控很嚴格的大宋,能喝上這種進口洋酒,也算不易了。至於它們是如何出現在明州港,還沒被朝廷查封的問題,那就得去問朝廷裡的官員了。如果不是他們家族裡專門有人倒騰這些酒,普通老百姓誰敢做這種抄家的買賣啊,敢做也做不起來。
“不是還有軍頭您呢嘛,趙都頭管不到我們兄弟,您才是我們的上官。”這個水手很會說話。
“得,我也不能像他那樣人事兒不懂,既然弟兄們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獨享。去,拿碗來,咱們大夥兒一起暖和暖和。”劉軍頭被水手這番話說得很受用,當下也不裝了,今天晚上格外冷,小風吹到身上冷到骨頭裡,是該喝兩口。
“孃的,你們就喝吧,喝暈了全掉海里餵了潮神!”看到同伴都在甲板上喝酒聊天,自己卻站在桅杆頂上喝風,被劉軍頭指定當瞭望手的水手很不滿意,但也不敢擅離崗位,只能小聲的罵兩句。
錢塘江海潮每個月都有,月初和月中各一次,這是海水受月亮、太陽引力形成的,和其它海邊的潮汐是一個道理。只不過由於杭州灣的特殊地形,放大了潮水的表現,才會出現錢塘江特有的海水倒灌現象。不過平時的海潮都比較小,只有到了八月十八這一天的早上,潮水才最大。因為這一天地球、月球、太陽幾乎形成了一條直線,地球受到的引力最強。
潮汐,是兩個詞。潮,是白天海水的漲落,汐,則是指晚上。八月十八日這天,汐到來的時間是丑時一刻,也就是凌晨一點多。到了早上八點多鐘的時候,才是大潮,也是最佳的觀潮時間。
洪濤的遠征艦隊在八月十四日離開了種子島,避開已知的商業航線,一路向北,先到了濟州島西側海域,然後才向西轉向,直補杭州灣。並在十七日晚上九點多,準時鑽過了溗泗列島,進入了杭州灣。
“來吧,吳艦長,現在艦隊的指揮權交給你,咱們能不能到臨安城,就看你們的本領了。”到了杭州灣,洪濤立刻就把領航權交給了吳用。在大海上自己是神,到了內河,就是瞎神了。雖然自己進過錢塘江,但在這種黑燈瞎火的時候,真不敢領航,搞不好就帶著艦隊一頭紮在岸邊了,別等大宋水師來打,全都得擱淺,誰也跑不掉。
“陛下放心,小人用性命擔保,絕不會出錯的……要不我換一艘船在前面領航,陛下先派前鋒艦隊跟著我如何?”吳用很有把握完成任務,他家在江邊生活了好幾代,從來也沒聽說過錢塘江改道什麼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建議洪濤別用旗艦來領航。
“嗯,你安心領航,咱們這就是一錘子買賣,如果我縮在後面,誰還敢往前衝啊。告訴其他艦長,按照訓練時候的順序,一路縱隊,不管遇到什麼事兒,只要旗艦還在,就不許擅自離開隊伍。掛紅燈,啟航!”這次洪濤沒有從善如流,他現在已經不怕死了,或者叫活夠了。
不遠萬里孤軍深入大宋搞斬首行動,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冒險行動,這時候要是還怕死就沒什麼意義了。豁了乾死了算,洪濤打算也真真正正的牛逼一次。假如真的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