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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君彥鎏坐在榻邊她身側,替她擦著發。

臨池渾身沒勁,翻身面朝裡不想理他,君彥鎏哪兒是這麼容易就被打退的,鍥而不捨的精神讓臨池越來越心煩氣躁,一個布枕砸向他,氣呼呼的說道:“他當然對我不錯咯,畢竟我也當了他幾年的未過門的兒媳婦,姻緣不在情意在。”

君彥鎏眯起雙眸,狹長的眼眸中透露出細碎危險的光芒,“未過門的兒媳婦?姻緣不在情意在?”

尾音微微上揚的語調令她心顫,臨池有些害怕,立馬示軟的補充道:“你也知道洛家和寧南王府以前的關係不錯,當初娘還懷著我的時候爹和寧南王就說我是兒子就與寧南世子做拜把兄弟,如果我是女兒就與寧南世子定娃娃親。”記得她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毫不留情的嗤笑了爹一頓,沒想到他和寧南王也會搞這種無聊的把戲,“不過後來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爹差不多都把這件事給忘了。本來這也只是他們的口頭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的。”

“寧南世子不是還當過你的未婚相公嘛,你怎麼連他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君彥鎏不依不繞道,有些無理取鬧。

臨池撫額,眼眸半闔著,“我現在真的很累,有什麼明天再說好不好。”

君彥鎏仔細觀察著臨池,見她臉色蒼白無精打采的樣子知是真的很累而非故意躲避他的問題不談,想到連月來她不願因為自己而害得大家拖延了行程,強忍著不適一直催促周封行路,心裡一陣心疼,“好,你好好睡一覺吧!”他連著蓋在她腹部的錦衾一起抱起,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在她額間印下一吻,然後放下紗帳,轉身離去。

臨池睡得迷迷糊糊的,見他放下她又要走,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袖口,“你又要走?你又要去哪裡?”話一脫口語氣竟是從未曾有過的幽怨憤怒。

她意識正朦朧,已忘了此時是在寧南王府,而非君府;忘了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他,心裡已經在她與他之間劃下了一道分隔線。

她只知道,他又要拋下自己,如之前一樣,每每對她極盡溫柔呵護之後,再毫不留情的轉身棄她而去。她也曾想過,或許他是因為要辦什麼事,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她為他找盡藉口、用盡原因,最後終於,她乏力了,她累了。

她冷眼看著他與其他女子輕言軟語,漠然享受他對她的寵愛心疼,她想,就這樣吧!他繼續在外風流多情,她只要無心無情即可,日子,也不是那麼難過的。可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呢?好到她無法不動心,好到她無法不生情,在她為他動心生情後他又給她當頭一棒,讓她清醒。如此反覆,如此折磨,剜心之痛泣血之淚,她唯有離開一法方能解脫了。

那雙總是平如鏡瀾不起的橫波秋泓,即使帶了笑意也只是淺淡如霧,仿隔了萬水千山,摸不到求不得,更不能去驚擾,只得遠遠的觀望著,看著她驚鴻一瞥翩若驚鴻,回眸一笑百媚花謝。

如今,那裡盛滿了淚水,幽幽無言地相望,默默無語的控訴。

她撇著粉淡的櫻唇,委屈傷心如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他就是那顆她得不到的糖。

君彥鎏上前抱住她,吻了吻她的眼角,“我不走我不走,我哪裡都不去,我就在這裡陪你,好不好?”他哄著臨池入睡,臨池緩緩闔上眼,輕輕“唔”了一聲。君彥鎏看著臨池安靜的睡容,撫摸著她的側顏,無聲默唸:山無稜,天地合,仍與卿執手。

何謂“咫尺天涯”?

他曾以為是兩個相愛的人近在咫尺也卻心各在一方,天涯海角遙遙相對。

他努力靠近她,將他的心他的人與她咫尺相近,而她卻以為他遠在天涯遙不可及,他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她卻渾然不知,只含恨而望向天涯。最悲莫過於………他近在咫尺,她遠望天涯。

那夜,君彥鎏守著她,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夜。直至遠方的天際緩緩拉開淡青色的天幕,他方不抵睡意沉沉入夢,睡意襲來前他仍不忘把自己的手緊緊攬在她的腰間,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這晚或許是臨池久不曾遇見的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了。她沒有半夜因冷而醒來,全身上下暖洋洋的,有種安心的感覺。臨池閉著眼想著,只是有點窒息感,像被什麼捆綁著似的。這麼想著,她睜開眼,猛然將她嚇了一大跳………“君彥鎏,你怎麼在這兒?”

她似乎很久都不曾喚過他的名字了吧?君彥鎏聽著熟悉的聲音喚著的熟悉的名字,卻有種陌生的感覺,仿若闊別重逢,“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他淡淡的反駁,反駁之後卻啞然了。

臨池亦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