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還遇上了自己的現在的妻子鬱兮。
當年,在江浙這一帶,孰人不知周子書和鬱兮的愛情故事。那名驚豔四座的婉麗佳人,那位名動天下的清雋才子,在水秀江南的朦朧煙雨中,細膩輕滑的青石板橋上,百媚嬌豔的回眸一笑,摺扇收合的瀟逸姿態。。。
那句傳遍天下的“今世非卿不娶,此生唯卿摯愛”隱約縈繞在耳畔,而說那句話的人卻已琵琶別抱。原來,這世上,真的沒有事永恆不變的。
室內的馨香盈滿,青煙繚繞徐徐騰散。臨池低頭痴痴地看著皓腕上鮮紅似血的緋色玉鐲,久久的無言。
“小姐。”卻歡喚道,“歐陽夫人已經走了。”
臨池回過神,應了一聲,頹然的靠在貴妃榻上,疲憊的闔上眼。良久,她低聲緩緩道:“卻歡,或許,娘是對的。”
“小姐,你怎麼了?”卻歡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只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臨池淺笑道,她以前怨娘離開那個家裡,讓自己失去了爹爹,還飽受顛簸,生活艱苦,卻忘了是爹先背棄了諾言。爹再三又娶,娘為何非得待在那深院裡,與那些女人爭得死去活來呢?不如離開。更何況,娘並沒有拋棄她,她就算走,也是帶著自己的,沒有把她留在那個家裡;在外的日子雖然不比在家中舒適,但娘也不曾讓她受過半分委屈一點苦,而且還能在外到處遊玩,也是不錯的。
她也明白,娘和她的離開對爹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別人或許不會明白,可從小几乎算是在爹爹懷中膝上長大的她又怎會不清楚,爹有多愛娘!所以她才會在離家初期對娘萬般抱怨甚至憎恨。
卻歡呆呆的點了點頭,“所以,小姐。。。”
“我想去看看她。”她望向湛藍的天空,“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呆在那裡,一定很寂寞。”
“那,我們是先去京城還是。。。?”卻歡問道。
臨池咬唇,“燕山”
周碧荏的夫婿歐陽雅斐由外官平升京官,雖然平升,但在京都,認識的人多些,機會也大些,而且他們在京都也有關係,周碧荏的外公便是御史院的正三品御史大夫。
歐陽雅斐接待完前來送行恭賀高升的人,周碧荏將大大小小的事務處理好,半個月後便上路了。由於有點趕時間,歐陽夫婦輕車簡行,一行人僅有歐陽雅斐、周碧荏、臨池、卻歡和周碧荏同父異母的妹妹周碧染,再加三個隨行的侍從,共八個人而已。
初夏時分,天氣晴朗,和風溫煦。一路走來好山好水,美不勝收,令眾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臨池躺在車裡的軟榻上,整個人懶洋洋的,雙頰嬌紅似醉了酒酣睡的美人。
臨池抬眸瞥了眼車座那邊正襟危坐的綠衣少女,精緻的容顏永遠是大家閨秀標準的斂眉垂眸,抿唇微笑,臨池無趣的撇唇,年紀相仿,可表情還不如卻歡生動有趣。
這大半個月,周碧染一直沉默寡言,就算臨池和卻歡聊得再熱火朝天,她也不會插進來一起聊。臨池也曾邀過她幾次,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周姑娘,姐姐在另一個車廂,你不用這麼拘束的。”臨池溫和的說道,“我們來聊天好不好?”
周碧染溫順的點了點頭,細聲道:“馥月姑娘想聊什麼?”
臨池輕笑,眉眼彎彎,“周姑娘、馥月姑娘這麼叫著不累嘛!你是姐姐的妹妹,我也是姐姐的妹妹,所以咱們倆也就是姐妹了,幹嘛那麼客套。”
周碧染本就是一半大的孩子,聽她這麼一說也笑了出來,“那我叫你臨池,你叫我碧染,好不好?”
“嗯,不錯。”臨池贊同道。
“臨池你是哪裡的人啊?馥月這個姓氏滿少見的。”周碧染眨了眨眼,的看著臨池,“我聽說梁洲有一個隱居了的馥月家族,好像很有名的,”
臨池一怔,瞬間換上笑顏,“我從未去過樑洲。”她瞥了周碧染一眼,“天下這麼大,就算馥月姓少見,也並非沒有吧!”
周碧染點頭道是,“是啊,不過那些都不太顯赫。”
“不錯,確實不太顯赫,就算顯赫也都已經敗了,還有誰記得呢!”臨池嘴角一僵,冷冷道,語氣裡的不悅引得周碧染奇怪的看向她,寒意掩入眉間,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俏皮的對周碧染說道:“車廂裡好悶啊,碧染我們讓他們停一下出去走走好不好?”
周碧染掩唇嬌笑,“聽說臨池活潑好玩,最愛山水,果然如此。”
臨池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咦?外面的人說的難道不是‘端麗秀雅,儀態大方,風采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