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除了最開始問了一句洛爭的安危,就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君彥鎏此時要做的事太多了,實在顧不上臨池,吩咐卻歡好好照顧臨池後便帶著硯臺出門辦事去了。
臨池坐在床沿,瞧了眼緊張兮兮的卻歡,好笑的說道:“我沒事。”她嘆氣,“我只是在想,這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爹爹、公公、彥鎏還有哥哥,我真怕他們出什麼事兒。”
“小姐你就放心吧,老爺君丞相姑爺大公子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有老天爺保佑著呢!”卻歡笑著安慰,“小姐,這次他們來寧南,您不就可以見著夫人了。”
卻歡不說她還真沒想起,“對呀!”臨池喜笑顏開,“我怎麼忘了呢,娘,娘。。。”她緊張的搓著手,不知所措,心裡忐忑不安。
卻歡將君子君訣放在床上臨池身旁,“小姐,凡是隨遇而安即好。”
隨遇而安,隨遇而安,隨遇而安。。。臨池反覆的念著,慢慢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這邊臨池的心是平靜了,可京城那邊還亂著呢!
皇上突然狂性大發,一個不注意,不止自己的腦袋要搬家,全家人的腦袋都得搬家,一時間人人自危,連那些屬於皇帝心腹的大臣也開始思考:自己真的跟對人了嗎?傅安稚的腦子也沒有壞得很糟糕,起碼那些被抄家了的大臣都給安了一個很合理的名頭,以免引起百姓恐慌。不過就算安了又如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的地方就有謠言,最後,還是給擴散出去了。
甄尤淵懷孕不到四個月,再加上她很瘦,故肚子不是很明顯。她揮手退下眾人,宮女太監魚貫而出,偌大的上書房只剩她與傅安稚,顯得十分的空曠。玄黑的地板光澄明亮,她看著地上自己的倒影,放慢了步伐,腳步聲儘量放輕的一步步走近闔眸躺在椅子上的傅安稚。
“是誰?”他突然怒呵。
“皇上,是臣妾。”甄尤淵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大跳,撫著怦怦直跳的心小聲回答道。
傅安稚鬆了口氣,聲音也溫柔了許多,“原來是皇后啊!”
甄尤淵看著滿臉倦容的傅安稚,心底微嘆,“皇上,您好好歇息一下吧,別拖垮了身子呀!”她手中是一個描著金邊的彩釉瓷盅,“皇上,這是臣妾讓御膳房熬的湯,您喝點吧,補補身子。臣妾看著。。。心疼。”她拾著素巾低頭拭著眼角,一臉的心疼不捨。
後宮果然是個鍛鍊人的好地方。甄尤淵進宮幾個月,除了才開始她的心還在外面,只知道算計臨池,方貴嬪小產、臨池君彥鎏走了、她懷孕後,甄貴太妃又特地訓了她一通,她的心也漸漸收回來了。後宮的爾虞我詐陰謀陽謀不屬於朝堂,甄尤淵要想立足,建立自己皇后的威信,除了要靠甄貴太妃和皇上之外,也需要自己的努力。
現在再回頭想想當初的自己,真是荒唐可笑的緊。甄尤淵忍不住嗤笑,如今的自己,該是有力與臨池一比了吧?可惜,現在她卻再也沒了那份心情。
“皇后且寬心,朕無礙。”傅安稚柔聲安慰美人,目光落到甄尤淵手中的描金彩釉瓷盅上,不由得抿唇,“皇姐還在宮中時,最愛用的便是這描金彩釉瓷盞。”那時,他與皇姐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吧!他輕咳幾聲,想起傅安瀾給他的那封信,那熟悉的端莊雍容的字跡卻刺痛了他的眼,他彷彿可以看見她秀雅清致的臉上端莊雍容的笑意,眉目淡然嘴角輕揚,一派沉穩大氣。
“皇上您怎麼了?”
“你退下吧!”傅安稚咬牙,努力溫聲道。
甄尤淵不解,卻也順從的出去,順手關上了門。厚實的桃木門與地面摩擦,發出沉重的“吱吱”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
傅安稚突然放聲大笑:“皇姐啊皇姐,我以為,只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勝過你。沒想到,我根本連機會都沒有。從頭到尾,不過是你一時興起的遊戲而已。”
凌亂的書案上,放了一封信,裡面是莊太后懷他的日期和先皇臨幸後宮的簿子,還有其他東西;那些東西,被稱之為,證據。在先皇留宿莊太后讓莊太后懷孕的那夜的記錄,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出修改的痕跡傅安稚,根本就不是皇室血脈。
因為傅安稚從來不是威脅,所以她扶他上皇位,因為她可以隨時將他拉下馬。如果這次她沒有成功,那麼她也顧不得什麼醜聞了,只好揭開傅安稚的身份。因為她的威脅從來只有傅安裴一個,所以才會即使讓一個跟皇室、跟傅家、跟她毫無關係的人上皇位,也不肯讓真正的皇室血脈的人上皇位,因為傅安裴一旦成為皇帝她恐怕也離落馬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