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望見家門口了。
兩株古槐,兩級石階,門就對著大街。看著不大起眼,但要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樣寬闊一間宅子,非貴族之家不能辦到。
僕人看到主子回來了,連忙出來迎接。
慧嫻正在院子裡,教阿龍識字。搭著張桌子,一人坐著個小胡床。
見到丈夫回來,她十分驚訝,放下教小孩握筆的手,從胡床上站起來,隔著幾丈遠和李益相對,問道:“怎麼回來了?”
李益笑了笑,說:“休沐。”
慧嫻說:“哦。”
然後就再無話了。
李益心說:慧嫻真的是個很粗心大意的人。
是真的粗心大意呢,還是她不想去關心呢。
他身上衣服有些褶皺了,還有些汗味,明顯是昨天的衣服。他有潔癖,從來不會將衣服穿過一夜的,他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殘留的馮憑的氣味。
但是慧嫻就是沒看到。
他走了幾里路,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有些溼了,腳下也是草屑泥土。他自從二十歲官顯以後,出行再也離不了馬車,怎麼會突然走路了呢。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正常,但慧嫻全無感覺。
她看不到也好,免了許多尷尬和解釋了。
慧嫻說:“吃過早飯了嗎?”
李益說:“還沒。”
慧嫻便讓家人去準備早飯。
李益穿過庭院進了門,慧嫻後腳跟著進來。
李益背對著她:“走路出了汗,身上有些熱,讓我先洗個澡吧。”
慧嫻讓僕人備水。
結束**到現在一夜,他還沒有洗澡。
加上又走了長路,實在已難受得很了。水送進來,他便脫了衣服。
衣服脫在衣杆上,也許上面會殘留著奇怪的氣味,或薰香、液體,種種蛛絲馬跡,但他不用隱藏。因為慧嫻是注意不到的。
她不洗衣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婦,更不會去碰別人穿過的髒衣服,直接讓侍女拿走。
李益挽了衣,坐到案前吃飯。
慧嫻已經吃過飯了,只是坐在一旁看他,李益說:“吃完飯,我想睡一會教,昨夜沒睡好。中午你和阿龍自己吃飯吧,不用叫我了。”
慧嫻說:“你睡哪個床?要不你睡書房吧,再過兩個時辰,阿龍要睡午覺了。”
自從阿龍進了家門,李益便睡在書房了,慧嫻帶著孩子睡他們原來夫妻的正房。
李益點頭:“好。”
慧嫻說:“你久沒回來,那床被都許久未更換了,我去重新給你換換。”
李益仍舊點頭:“嗯。”
他們夫妻沒有孩子,慧嫻身體不太好。阿龍是過繼的大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