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小問題耽擱了,娘娘恕罪。”張順恭恭敬敬的對顧寧行禮問安,絲毫不敢懈怠。
開玩笑,他可是最清楚皇上意思的人,怎會不知皇后娘娘對皇上的意義,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怠慢啊。
張順說完,便讓身後跟隨的小太監把今日中午皇上賞賜的御膳陳列出來,然後開始了他聲情並茂的菜式介紹:“此乃一品魚翅豆腐,廣州府的名菜,採用的是……”
顧寧抬手,打斷了張順猶如天橋底下說書人的貫口,問道:“元陽殿出什麼事兒了?”
自從那日之後,蕭廷就歇在元陽殿,美其名曰不打擾顧寧,而他不來,顧寧自然也不會去騷擾他,他特意讓張順有意無意說出元陽殿有事,不就是為了讓她發問嘛。
張順從善如流,一鼓作氣: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今兒中午,皇上在元陽殿中午休時,奴才們一時不察,讓榮昭儀進了殿,榮昭儀驚了聖駕,被皇上下令跪在殿外,奴才便是處置宮裡那些翫忽職守的奴才,這才耽擱了給娘娘送點心。不過,奴才來之前,皇上可特意吩咐過奴才,這等小事無需稟告娘娘知曉,這不趕上了娘娘問奴才,奴才才未三緘其口,一股腦兒說了出來,還請娘娘恕罪。”
“榮昭儀?”
顧寧回想這個昭儀的樣子,是太后孃家侄女,雖是庶出,但卻有三分姿色,趁著蕭廷午休的時候去驚擾,其目的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了。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勾引不好,偏要在她和蕭廷對峙的時候勾引,現在好了,她再不願去見蕭廷,這下也得去了。
妃嬪無端勾引皇帝,本就是後宮之事,她這個後宮之主不管誰管?
換了衣裳,顧寧直奔元陽殿,遠遠果真看見殿外石階處跪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形容美麗,衣著單薄,正好跪在了風口處,一陣陣穿堂風把她的衣袂與髮絲吹起,糊了一臉,帶花了妝容,弱質芊芊,那叫一個可憐,旁邊站著兩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卻手按劍柄的大內侍衛,顯然是蕭廷安排了看守榮昭儀的人。
顧寧走過去,侍衛們紛紛行禮,顧寧往跪在風口,哭的都開始打嗝的榮昭儀看去一眼,暗歎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起來回去吧。”顧寧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直接開口說道。
榮昭儀抽抽噎噎說了句‘謝娘娘’,正搖搖擺擺的起身,卻見一旁侍衛瞬間拔劍架在榮昭儀的脖子上,嚇得榮昭儀剛剛起來的一些的膝蓋又咣噹跪了下去,發出一聲慘叫,那一下跪地,就連顧寧都能感覺到她膝蓋的疼。
“對不住娘娘,皇上吩咐了,定要榮昭儀在殿外跪夠兩個時辰才能起來。”
那拔劍的侍衛如是與顧寧解釋。
顧寧一愣:“兩個時辰?那她這膝蓋還要不要了?”
侍衛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乾脆沉默不言,顧寧又問:“派人去找太后了嗎?”
太后的親侄女出了事,太后出面解救不是應當的嘛,要是太后來了,顧寧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不出面。
“回娘娘的話,太后那邊派人來過,被皇上踢了出來。”
顧寧:……
看著榮昭儀跪趴在地上的可憐樣子,顧寧無奈一嘆,轉身進殿。
蕭廷不在龍案後批閱奏章,而是站在內殿的書架旁,拿了一本書正翻看著,聽見腳步聲回頭,見到顧寧的那一瞬間,嘴角勾起一抹高貴清冷的笑。
“皇后怎麼來了?是想來與朕說朕想聽的答案嗎?”蕭廷明知故問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顧寧攏在袖子裡的雙手暗自捏的咯咯作響,表面還要盡力配合他演戲:“不是。臣妾是聽張順隨口提起今日中午元陽殿發生的事情,這才來看看,皇上沒有受驚吧?”
做戲做全套,顧寧臉上的笑容假的連她自己都嫌棄。
然而蕭廷卻彷彿毫無所覺般,做出一副‘朕受驚了’的模樣,裝模作樣用書冊指向殿外:“這件事,朕本不欲讓皇后知道,偏張順口風不嚴,唉,也罷。皇后說的不錯,朕……卻乃受到了驚嚇。很嚴重的驚嚇!”
顧寧靜靜的站著看他表演。
“外面那個心機女,想必皇后也看到了吧。就是她,就是那個厚顏無恥的女人,中午居然悄悄溜進朕午睡的偏殿,餓狼般撲到朕的臥榻之上,要對朕行那喪盡天良的不軌之事,幸好朕睡的機警啊,若是睡的再沉那麼一丟丟,朕的清白就被她給玷汙了。”
蕭廷聲情並茂的講述自己遇襲過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好一齣正義凌然守衛貞操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