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是故意的,饞死寧松林。
於是兩個孩子便一步三回頭的以同情又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望著自家老爹。
老太爺也不願意與他多聊,“先回去吧,你人都來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以她的性格,你現在去見她,說不定能拿刀把你給砍出來。”
寧松林沒見到人有些不甘心,但是岳父說的對,給她點心理準備,讓兩個孩子先打頭陣說不定效果會好些。
雖然他們夫妻之間鬧成了這樣,但是若問後悔嗎?他不後悔!以當時的情況來看,那確實是最有利的方式了。
他把那個女探子留下了,假裝是他的新寵,實則他從未真正碰過她,每到晚上他都是事先給那女探子下了催情的迷藥,然後讓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仿聲音相近的一個手下冒充他在黑暗裡行事。
這些事情前因後果他從未瞞方晴,但她本就是獨佔心特別強的人,她總說老夫人跋扈,其實她與她母親是同樣性格的人。
就算心裡都明白,但她就是無法看自己的丈夫對別的女人好,即便只是獻殷勤也不行。
為此她大鬧過幾次,差點就壞了他的計劃。後來她甚至動了殺心,差一點就把那女探子給砍殺了。她知不知道她不僅差點壞了大計不說,他若是再晚來一步,她的生命都有危險,那女探子其實身手極好。他真怕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會有個三長兩短!
他當時被戰事搞的焦頭爛額,見此怒火中燒,寵了悍妻半輩子的人終於忍不住對她大發雷霆,“你給我趕緊離開軍營,回到府上去,我不想再在軍營裡看到你!就會給我添亂!”
方晴本是又氣又怒,忽然聽到這話募的愣住了,像人生頭一次認識這人一樣,不錯眼珠的瞪著他,眼裡滲出了一行淚都毫無察覺。
“讓我回家?我給你添亂?我還一直以為我是你的賢內助呢,我方晴何時給你添過亂?不過是這次我實在忍不了罷了,為什麼就不能想個別的法子?為什麼要在我眼皮子底下配合你做這場戲?萬一假戲成真了怎麼辦?寧松林,我已經不年輕了,我不敢冒這個險你明不明白?”
寧松林背過身去,不敢看她的眼淚,因為只要一看他必會心軟,該說過的他全都說過,再說一遍只不過是無限迴圈之前的事情罷了,他們成親十幾載,感情雖未變,有些東西卻不得不承認是有變化的。
他們看似比年輕那會更能忍耐,更會包容,實則卻是更計較了。時間、孩子、老人……這些東西在歲月裡慢慢發酵,在釀出了酒的同時,也留下了糟。
“晴兒,聽我的,你先回府吧,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瞭解嗎?我何時負過你?這輩子我都不會負你,咱們是一起拼出來的,為何你不肯信我?”
方晴見他態度如此堅決,漸漸感到心冷,她不再歇斯底里,而是語氣異常的平淡,“那我回孃家好不好?”
寧松林渾身微不可見的一震,“好。”
方晴二話不說撿起紙筆刷刷寫完了什麼東西,遞到了他眼前,“簽字吧,咱們和離。我再也不會亂你的心,壞你的計。”
寧松林大急,“晴兒!你這是幹什麼!”
方晴這時卻是突然激動起來,像瘋了一樣不饒人,抓著他的雙臂大喊,“你快簽字,讓我回家!我要回家!”
寧松林心疼的使力把她摟進懷裡,卻被她給大力掙脫開了,伴隨著一個重重的大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
她不再讓他簽字,而是轉身去他書案邊去找他的私印,他的東西在哪她一清二楚。
很快,一個鮮紅的印章便扣到了和離書上。
所謂的和離,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兒。
這幾天範香兒帶著彤寶回范家待嫁,方時君每天下班之後都準時去范家報道,以老夫人的話來說,不如不叫方時君,改叫範時君得了。
這天方時君破天荒的回了趟方府,急匆匆的就朝著方晴住的地方去了,見她姐正盯著手中的一件舊衣服出神兒,也不知道再想什麼呢。
見弟弟難得過來,方晴收回了跑遠了的思緒,“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方時君嘆了口氣,“我是不得不過來啊,誰叫咱們是親姐弟呢?今天在朝上出了件大事,皇上論功行賞,又給姐夫升了一級,結果竟然被姐夫給當朝拒絕了。皇上問緣由,姐夫說他要辭官歸隱,從此不再涉足官場,皇上當場大發雷霆。”
“什麼?”方晴嚇的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她焦急的望著方時君,“你快說,後來怎麼了?這個人可真是的!怎麼能這般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