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卻被方時君給擋了一下,他嘴角噙著一絲迷之微笑從範香兒的衣襟裡抽出了一條絲帕,搭在了她的手腕子,才讓劉大夫診脈。
範香兒半睜著的眼睛不小心與他對視上了,注意到他陰測測的笑容,呼吸一窒,叫聲都下意識的小了很多。
劉大夫看方時君這麼在意這個女人已經很詫異了,沒想到讓他更詫異的是這個姑娘的脈象。
這脈搏,雄渾有力,頻率正當。再看孕婦這臉色,紅潤乾爽,腮幫子粉圓粉圓的。
這這這看不出哪有問題啊!
老夫人看他把來把去的不說話,急了,“劉大夫,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麼樣?我的大孫子還能不能保住?”
劉大人行醫幾十年,頭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不應該啊,簡簡單單的喜脈他掌握起來完全不成問題啊。
他斟酌又斟酌說道,“這脈象看上去還算穩妥,這面色也算正常,就是不知”
“咳!”方時君重重的咳了一聲,範香兒幾乎不敢再叫喚了。
劉大夫被打斷了,自然的就去看方時君,方時君悄悄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雖然不知道這府裡是在唱哪一齣大戲,但這脈是沒錯的,他也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位姑娘沒有大礙,就是著涼加上驚嚇動了些胎氣,我開幾幅安胎藥吃下去就好了。”
老夫人還是不放心,“那她怎麼會疼成那樣?”
劉大夫心說,裝的用力過猛唄。
“她年紀輕輕有喜,身體底子不好,又害怕,所以比一般動了胎氣更覺得疼也是有可能的。”
老夫人終於放心了,囑咐範香兒好好養胎,就親自領著劉大夫出去給賞了。
屋子裡只剩下範香兒和方時君了。
範香兒現在可比之前任何一刻害怕多了,她眯著眼睛假寐,心裡數著數,希望方時君趕緊出去。
“呵呵呵呵呵。”
耳邊傳來了方時君低沉而有磁性的笑聲。
“還不快起來?手心捱了板子不知道疼嗎?”
範香兒的厚臉皮一紅,知道不能再裝下去了,慢吞吞了坐起了身子。
然後像乳燕見到了老燕一眼,嬌嬌怯怯的攤開兩個掌心給他看,“怎麼不疼?你看看都腫了。”
她因為剛才躺著,髮簪早就委的不見了,一頭瀑布一樣的烏髮披散著,又這樣的神態,縱然方時君早打定了主意和她劃定界限,也心軟成了一灘水。
若是平安平順看見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會驚掉了下巴。
笑容一直保持在大爺臉上這種情況是從未有過的。
“我看還是打的輕,你從哪裡得到的彈弓材料?”他心知肚明,但是突然想聽聽她會怎麼和自己說。
範香兒腦子飛速的轉著,要不要和他說實話呢?他雖然待自己挺好的,但是要是知道了是小如和小意幫自己弄的材料,會不會發賣了她們兩個?
不行,不能說,於是她把對付老夫人那套話抬了出來。
“我是從麟州帶來的特產。”
“噗麟州還有這特產?我怎麼沒聽說?”方時君不知道他今天的笑容比之前一年的都多。
“是你見識太少了。”範香兒睜眼說瞎話理直氣壯。
“好好,是我見識少了。那我問你點正事兒,你就那麼不想學規矩嗎?”方時君笑過了之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範香兒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知道自己是淘氣的太過了,他沒有責備自己一句,卻只是想要聽自己一句實話。
於是她就把心裡的想法和他說了,“我知道我身份低,做的事也欠考慮,但是我不能眼看人欺負我不還手。我不是不想學規矩,為了能大大方方的站在你身邊,我其實比誰都想學好規矩,認識很多字,可是在學堂裡她們不讓我好好學,她們不讓我好好學,我也不讓她們好好學!”
說著說著就又說孩子話了。
方時君沉默的聽著她的真心話,一句我想大大方方的站在你身邊,讓他的心掀起了波瀾。
曾幾何時,他為了另一個人,也是甘願放棄自己放棄一切,只為站在她身邊。無奈終究沒有那個緣分。
良久,他才說道:“以後你就不用再去學堂了,等手好了之後每天晚上去書房,我親自來教你寫字。至於學規矩的事先放一放,我自有盤算。”
範香兒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大爺剛才說了什麼?他說她可以進書房,他要親自教她!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