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高昭容,卻叫安王如何自處?父皇他漸漸年老,自然方方面面都得顧全。”
傅瑤當然知曉這些道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而已。
她嗔著元禎道:“虧我生這麼大的氣,你倒像沒事人般,白叫人為你擔憂。”
元禎作勢摸了摸她的肚子,“好了好了,彆氣壞了身子,我都不急,你著急什麼?往後日子長著呢,你且安心將這個孩子生下來是正經。”
他嘆了一聲,“再說,這罪名到底也沒落到高氏身上,一個認了妒忌,一個認了忠心,倒把高昭容撇得遠遠的。”
傅瑤嗤道:“什麼忠心,我倒不信她沒跟她家主子商議過,不過是說黑道白罷了。”
話一出口她便有些悵然,誰也不會認為高氏真正無辜,可只要成德帝沒發話,眾人便不敢表露在明面上,宮裡可不就是一個說黑道白的地方嗎?
元禎正將耳朵貼在她肚皮上,隔著薄薄的寢衣聆聽胎兒的動靜。
他聽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喜色,“他好像在踢你呢!”
傅瑤不禁好笑,“我都沒覺得,你倒聽見了。”
元禎笑著起身,“大概他從小就知道心疼母親,不敢踢得太重——是個會成大器的孩子。”
傅瑤對他信口胡說的能力已經習以為常了,並不見怪。
她在元禎懷中靠了一會兒,忽然嘆道:“宮裡的女人真是可憐,一來就算計著這個那個,田良人和何才人還自稱是閨中密友呢,一見她得寵便生出嫉妒之心,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我真怕自己也會有那麼一日。”
倘若應了三夫人的話讓傅琳進宮,沒準也是這種塑膠花一般的姐妹情誼;即便不然,以後她面臨三宮六院的嬪妃,還是得費盡心神——瞧瞧,趙皇后不也幾番被高氏逼得無路可退嗎?
傅瑤唏噓不已。
元禎摸了摸她的頭,忍笑說道:“孤早跟你說不必為此自尋煩惱,只要你活著一日,孤斷不會移情他人,也不會納別的女人為你添堵。”
傅瑤的重點總是抓得很好,“那若是我死了呢?”
“誰許你說這樣喪氣話?”元禎作勢在她額頭敲了一下,依依環抱住她,輕輕說道:“你死了,我也不能活。”
這是很感人的告白,他以為傅瑤定能聽進去,誰知一抬頭,就看到傅瑤舉著床頭那面菱花小鏡細照,顯然沒留神他在說什麼。
元禎覺得自己做了無用功,咬牙道:“你在做什麼?”
“安王那賊廝說我的臉胖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胖了。”傅瑤隨口一說。
在傅瑤眼裡,那面鏡子好像比自己還重要。元禎鬱悶的想著。
*
雖說是一場鬧劇,可究竟事關太子的名譽,宮中將此事封鎖的極緊,直到兩日之後,元祈才收到訊息。
他正要收拾東西進宮,就見門下來報,說左相大人來了。
高文波一見他這副打扮,臉上就勃然色變:“安王殿下這是要進宮?”
元祈對這個舅舅一向尊重,卻談不上多麼深厚的感情,只道:“舅舅別攔著我,母親如今身陷困境,我得去向父皇求情,讓他饒過母妃。”
“殿下不可!”高文波急忙擋在他身前,一面安撫說道:“你母親做下這樣的事,陛下這般處置已是寬仁之至,怎麼還不知足?”
他對這位妹妹的行事其實頗為不滿,高昭容一向自詡聰明,每每耍弄些後宅的陰私手段,以為如此就能將太子拉下水,殊不知在皇帝眼中,這些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若非如此,安能這般輕輕放過?
元祈急道:“舅舅,母親她已經被父皇貶為昭容了,連德妃娘娘的位分都高過她,從此我的出身連三皇弟都及不上,旁人怎會將我這個安王放在眼裡?”
高文波很無語的看著他。
他原以為元祈是為自己的母親擔憂,沒想到卻是在著急身份是否貴重,他妹妹整日替這個蠢兒子奔走,究竟為的什麼?
眼下要緊的卻是勸住這個蠢外甥,不能讓他進一步惹惱皇帝。
高文波沉聲說道:“殿下,你不能去,高昭容做下的事,陛下縱不完全相信,也一定有所懷疑。如今是看在高家和你的面子上才小懲大誡,你去了會適得其反,你去了也沒有用。”
“難道就這樣任由太子一派恥笑咱們嗎?”元祈憤憤說道。
他真是什麼都不懂。高文波嘆道:“殿下,要對付太子,光靠嘴說是不中用的,咱們還得拿出切實的行動。”
“舅舅莫非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