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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傅瑤走上前去,因身子笨重不便行禮,只微微欠了欠身,“母后。”

趙皇后的聲音有些懨懨的,懶懶望她一眼,“你來了,聽說太子被陛下叫去奉先殿問話了,現下如何?”

傅瑤溫和說道:“母后放心,陛下只是隨口問幾句,依舊放了太子出來,現在御書房幫著理事呢。”

趙皇后露出一絲苦笑,“我老了,管不動許多了,只是年年見過的怪事也有幾遭,獨獨沒見過這樣的。現在不止太子的臉沒處擱,連本宮的臉也沒處放,更不用說去陛下跟前請示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沒鬧到御前,傅瑤不禁有些無語。

她忍不住問道:“母后也相信太子與何才人有私嗎?”

“本宮信不信又如何,這件事只怕宮裡暗中都傳遍了,不管誰在暗中推手,本宮哪還有心思去爭、去鬧?”趙皇后木然說道。

傅瑤簡直對她無話可說,這皇后當得也真是,該硬的時候不硬,不該軟的時候倒偏偏軟下來。此時不一鼓作氣查個清楚,難道要讓元禎坐實了通姦父妾的罪名麼?

她尋思了一會兒,“那封信箋可還在母后手上?能否讓臣妾瞧一瞧。”

信箋自然被作為證物儲存。

趙皇后命人將書信遞給她,見她細細端詳,嗤了一聲嘆道:“本宮早已瞧過百八十回了,上頭確是太子的筆跡,辯無可辯。自然,光憑一封書信也斷定不了什麼,錯在錯在何才人不該深夜往秋波亭去,還讓人逮住,坐實了私會的罪名。”

一面恨恨說道:“何氏這個賤婢,即便她真與太子有情,也該知道分寸,不該做出這等喪德敗行之事,淫辱太子的名聲!”

這句話的邏輯倒也通順,只是這種假設性的語氣聽著總是令人不快。

傅瑤皺了皺眉,復低頭看著信箋,還用手在上頭摸了摸。字跡與太子肖似確鑿無疑,紙張也都是尋常的紙張,來人顯然謹慎思量,未曾暴露蛛絲馬跡。

“母后問過何才人的話沒?她怎麼說的?”傅瑤隨口問道。

趙皇后厭惡的撇下嘴角,“何氏那個賤婢就知道紅著眼哭哭啼啼,一問倒有三不知,說信是一個眼生的太監交給她的,又說不出到底是誰,這會子水米不進,已經暈過去了。”

這何才人也實在是傻,什麼都沒打探清楚就貿貿然赴約,現在不管元禎會不會安然無恙,至少何氏這條命是保不住了。

傅瑤見無跡可尋,正要將信箋還給趙皇后,忽然嗅到紙張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墨香,但又與尋常的墨香稍有不同。

她心中頓時起了疑,將信箋靠近鼻端,深深嗅著。

趙皇后見她動作古怪,不免問道:“如何?”

“娘娘您瞧瞧,”傅瑤將信箋遞給她,“這墨汁的氣息有何不妥?”

趙皇后也是通文翰之人,嗅了嗅,臉色微變,“這是藥墨的氣味。”

她仍是困惑,“有何不妥?”

宮中雖多用松煙墨,藥墨是拿來治病的,但若拿來替代也無不可。

傅瑤笑道:“母后,藥墨是清熱涼血的好藥,內服治吐衄、外服療瘡癤都好,只是它裡頭成分繁雜,有冰片、蟾酥、硃砂、牛黃等等。”

她頓了頓,“最要緊的,它還有一味麝香。”

趙皇后聽她拽了半天文,本有些不耐煩,直到這最末一句,臉色方才凝重起來。

“母后,這裡頭的麝香分量雖不重,尋常人沾了無事,只是臣妾有孕在身,對此等物事自然敬而遠之,太子殿下早已吩咐,東宮不許有藥墨出現,試問如此一來,這封信箋怎會是太子所書呢?”傅瑤含笑說道。

事情至此便再明瞭不過,不管是誰在暗裡搗鬼,至少太子一定是清白的。

趙皇后目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吩咐侍從道:“去太醫院問問,這段時日都有哪些宮裡領過藥墨。”

做完這些事,她臉色漸漸好轉了些,看著傅瑤哼了一聲,“你倒是對太子深信不疑。”

傅瑤嫵媚的笑笑,“臣妾自負美色,不會有人比得過臣妾。”

這女子果然將元禎吃得死死的。

趙皇后看著她這副模樣便惱火,儘管心下不得不承認:若無她這份細心,此事還不定會拖到何年何日。

侍從很快回了話,說最近命宮人領過藥墨的只有皇后的椒房殿、高貴妃的漪瀾殿以及李昭儀的柔儀殿。

趙皇后自然不會陷害自己的兒子,李昭儀與太子也沒有利益衝突,唯一有可能動機的只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