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滿的推門進去,卻不見老三身影,想莫非那小子是個銀樣鑞槍頭,累暈過去了?算了,正好便宜自己。
他亦悄悄來到床邊,正要細看,便覺一把頂端微紅的剪子朝面上刺來,雖一時失措,勝在他經驗老練,反手就將傅瑤的手腕捉住,笑嘻嘻說道:“小娘子還會這一招,我真是小覷你了。”
傅瑤只覺手上一陣痠軟,銀剪子不自覺的掉落地上。
老大笑嘻嘻的摸著她頭上髮釵,“我那三弟就是這樣被你刺死的吧?看不出你這小娘子的性兒倒挺烈,連我三弟這樣的俊俏公子都忍心下手,不過,我還偏喜歡你這樣的。”
老三雖然死了,他話裡並沒有多少痛惜之意。本來幹他們這一行,彼此既是兄弟,也是對頭,少一個人,正好可以多分一杯羹。
傅瑤心中一凜,面對這樣的亡命之徒,只怕她說出自己的身份也不能立即脫身。說不定這群人還會變本加厲,省得她日後報復,索性殺她滅口。
傅瑤無法,只能極力抗拒,豈知老大緊緊地按著她不許她動彈,一張泛著酒氣的臭嘴沒頭沒腦的湊過來。
眼看就要為這夥強人所辱,傅瑤絕望的閉上眼,卻只聽呃的一聲,老大的身子軟軟的倒下來。
原來是常遠及時趕到,他拔出刺在老大後心的長劍,急急問道:“夫人,您沒事吧?”
傅瑤定了定神,一腳踢開趴在身上的屍體,澀聲道:“我沒事,你跑哪兒去了?”
常遠面上頗有愧色,“是微臣一時疏忽,那會兒店小二來報,說廄中的馬匹得了病,微臣情急跑下去檢視,卻未曾深究是否有人想對夫人您不利。”
傅瑤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外頭還有沒有他們的同夥?”
“有四五個,已經被微臣制服了。”常遠說道,顯然身為大內侍衛,對付這種蟊賊還不在話下,“夫人放心,明日我就將這夥強徒送交官府,決不讓他們逍遙法外。”
傅瑤略想了想,便冷靜說道:“全部處死,不用送交官府。”
“處死?”常遠有些訝然。
傅瑤淡淡點頭,“若送交官府,保不齊會問起咱們的身份,到時候反而麻煩,你也知道太子病重的訊息不可洩露,若知道我匆忙趕往雲陽,保不齊有心人胡亂揣測。再說,誰知道這些人在府衙有沒有門路,若定不了死罪,放出來更是禍害。”
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能讓人知曉她這個太子妃險些為人踐辱,無論她有沒有保全自己的貞潔,對她的名聲都是一種妨礙——為了這個,她必須硬下心來。
常遠惴惴的看著她,只覺這位太子妃外表雖然柔弱,行事卻是果決狠辣,令人咋舌,難怪有膽氣從宮裡跑出來。
他很快應道:“是,微臣馬上去辦。”
他抬手將老大的屍身扛起,就見傅瑤厭惡的指了指床下,“這裡還有一個。”
常遠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就見底下靜靜躺著一個雙目圓睜的年輕男子,嘴角沁出血跡,顯然已僵死多時。
這是太子妃親手殺死的?
常遠看著眼前這位弱質女子,更覺詫異。
第86章 夜遊
長久的盯著人瞧終究是不禮貌; 常遠垂頭將年輕男子自床底拖出; 連同剩餘幾人一同搬出去。
不久之後; 他回來覆命; “回夫人的話; 賊人已全部處置妥當; 埋在後院馬廄中……”
傅瑤皺眉道:“做便做了,不用說得這麼清楚。”
心下不禁尋思:被常遠這麼一弄; 這間客店保準以後沒法住人了,不過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與賊人串通; 沆瀣一氣。
常遠乖覺的住口,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兩人咦道:“秋姑娘睡得還真熟,就這樣都沒醒。”
“秋竹一向舉動警醒; 一下子睡得這樣死; 只怕是中了什麼香料藥餌。”傅瑤說道,“你去弄點涼水,看能不能讓她醒轉。”
至於她自己,或許是因為張太醫給的藥丸裡有些什麼特殊成分; 剛好對抗了那迷藥的藥效; 所以才沒有暈厥。
常遠答應著出去,不一會就端著一盆涼水進來,將毛巾用水打溼,敷在秋竹面上——看不出這男子還有細緻的一面,傅瑤還以為他會直接將秋竹的頭按進盆裡呢; 現在看來是自己的想法太粗暴了。
秋竹很快醒轉,微微睜眼:“怎麼臉上涼涼的?”
常遠正在將毛巾擰乾又浸溼,重新摁在她額上,秋竹惱道:“你做什麼?”
傅瑤便將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