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傅瑤也知道理屈,所以心虛地低下頭。
她就是恃寵生嬌慣了,元禎看著頗覺惱火,但她現在有著身孕,元禎當然不便指責——傅瑤也是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元禎在她耳垂上重重咬了一下,啞聲道:“來日我再跟你算賬。”
這一下其實咬得不太重,可是傅瑤肌膚柔嫩,已經覺得微微的疼,她估摸著上面應該有幾個牙印了。
傅瑤苦著臉,也不敢強辯,急忙轉移了話題,“殿下究竟是怎麼打贏北蕃王的?快說給我聽聽。”
她做出很有興趣的模樣。
元禎一眼就瞧出她表裡不一,但現在兩人都需要一個臺階下,他也就順水推舟,將自己如何假裝傷重不治、引得那北蕃王自投羅網,再反而擊殺之,如此種種,都一一道來。
過程應該是很驚險的,但因了他那淡然的口吻,聽起來反倒平平無奇。傅瑤知道他是怕自己受到驚嚇,心裡既感動又愧怍。
“那如今北蕃是誰在掌權?”傅瑤問到這個問題。
“北蕃王一死,他的兒子們都亂作一團,其中又以二王子赫連海與三王子赫連治相爭得尤為厲害。”元禎沉著的說道,“長幼有序,看去還是二王子更得人心。”
“可是殿下支援的還是三王子,對麼?”傅瑤巧笑嫣然。
元禎瞟了她一眼,“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麼,二王子得勢是情理之中,而非殿下你的功勞,若你扶持三王子登位,他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勢必會依附於你,依附於大曆,如此一來,殿下想操縱北蕃也就方便多了。”傅瑤語中頗有得意。
元禎哼了一聲,“難為你想得到。”
其實事情哪有這樣簡單,操縱北蕃談何容易,但最要緊的是讓赫連治常懷警惕之心,別學他父王那樣妄動干戈,這天下也就能太平了。
傅瑤默默地想著:赫連治做了北蕃的大王,那麼江誠如就是北蕃的王妃了,她也真算得求仁得仁,誰能想到當初執意和親的壯舉,能助她成就如今的地位?再對比一下昌寧大公主,雖然僥倖躲過和親,如今卻樣樣都覺得不如意,可見人的命途,還真不能由一時來決定。
元禎揉了揉她的頭髮,“夜深了,早些睡罷。”他自己卻向門外走去。
傅瑤眼巴巴的看著他,“殿下……不想留下來?”
儘管什麼也不能做,她下意識仍希望元禎能陪著她,聲音裡甚至還帶上一點點委屈——明明元禎以前都是這樣做的,怎麼出去一趟就全忘了?
元禎曬黑的臉上有些羞惱的紅,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口。
傅瑤神奇的理解了他的意思,看來他在外頭清心寡慾,憋得太久,需要自行紓解一下——這種事當著人還真不好意思。
傅瑤生怕他難堪,忙擺了擺手,扭過頭去,“殿下快去快回。”
這句話成功令元禎的臉又黑了一度:他幾時快過?這不分明瞧不起他麼?
元禎恢復了賢者模式回屋來時,看到傅瑤已經仰面朝天的睡著了,青絲攏成一束,撥到枕頭的另一邊,越顯出烏黑分明的眉目,雪白動人的肌膚。
元禎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才掀起被褥躺上去,他安穩的闔上眼——連夜跋涉趕回來,身子也的確覺得累了。
模模糊糊中,旁邊那溫暖芳馨的肉體動了動,傅瑤勾緊他的胳膊,細聲道:“殿下,你走的這些日子,我很想你。”
元禎一轉頭,正對上她澄澈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元禎不語,只稍稍往旁挪了挪身體,含住她兩片柔嫩的嘴唇,這便是他的全部回答——他也很想她。
*
元禎既已平安歸來,改立太子的事自然也就略過不提了。只是周淑妃的野心不死,她籌謀了許久,怎甘心就這樣輕易放棄,遂與驃騎大將軍孟河同謀,欲掀起叛亂扶持三皇子元福登位。
元禎在燈下閱畢孟扶男的來信,皺眉道:“孟河已連同恆親王等人,意圖於後日起兵逼宮。”
傅瑤憂心忡忡的道:“殿下可有對策麼?”
對策當然是有的,孟河兵力雖重,但元禎也有從北地帶回的大批將士,這些人曾與他一起同甘共苦,浴血奮戰,其忠誠更勝過旁人。加之還有傅湛統領的冀州武裝,對付孟河未必沒有勝算。
只是這麼一來,勢必得造成血流漂杵之禍。大曆才剛經歷了一場外戰,若又起內訌,恐怕民心難平。
元禎悠悠說道:“看來,孤還是得想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