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但這也不能歸咎於她,傅瑤自己就不曾體驗過刻骨銘心的愛情,何況她始終覺得,愛情是次於生命之後的,若不能解決口腹之求,什麼東西都得免談。元禎對她好,她從心底裡感激,並且願意真心實意地回報他,只是她做不到元禎那樣老臉無羞,時時刻刻將情愛掛在嘴邊上。
可是元禎似乎很注重自己的回應,彷彿沒了那些恥度爆表的話,兩人的關係就不算正式似的。一個大男人,這種注重細枝末節,也實在是一件怪事。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這場雨看來下得也不大。傅瑤探出手試了試,扭頭道:“殿下,咱們要不要下去瞧一瞧?若能找到法子上山,好過在這裡過一夜。”
元禎哧道:“下面有狼,或許還有旁的毒蛇猛獸,你怕不怕?”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似的,底下果然傳來一聲微弱的狼嚎。
傅瑤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前些時的事還歷歷在目呢。她被那場變故嚇得都有些條件反射,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只是雖有火堆取暖,這半山腰的寒氣還是有些厲害,傅瑤抱著肩膀,情知這一夜是很難入睡的。
元禎柔聲道:“你要是怕冷,就挨著我,我的身子總比你暖和些。”
傅瑤猶豫了一下,還是磨磨蹭蹭近前來,將頭枕在他膝蓋上,兩手抱住他的腰。元禎則順勢調整了一下姿勢,使她貼近自己胸口,兩人的身體緊密糅合。
男人的身體果然暖和許多,且不同於火堆蠻橫的炙烤,從元禎的胸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溫柔的熱力,恰如一個大型的暖抱枕一般。
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下,傅瑤愜意的閉上眼,不知不覺竟睡著了。或許連她自己也未察覺,她對於元禎無形中有多信賴——甚至勝過相信她自己。
元禎則是沉默的望著她的臉孔,將她鬢邊散落的一縷頭髮撥上去,動作之輕柔,如同對待一件容易失去的珍寶。
架子上的衣裳已經差不多烘乾了,元禎將它們盡數取下,緊緊地裹在兩人身上,儘可能不讓寒氣擴散進來。
北邊的夜總是長,離天亮還有不少時候,元禎撥了撥那堆火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覺得睏意漸漸上來,索性也抵著傅瑤的肩膀沉沉睡去。
直到晨光高照,兩人才悠悠醒來。傅瑤揉了揉眼眶,見自己仍睡在元禎身上,道了聲抱歉後才問道:“什麼時辰了?”
元禎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胳膊,望著洞外的天色道:“看這光景,估摸著快到午時了。”
傅瑤有些奇怪,“都這鐘點了,他們還沒找到這兒來?”
大曆的太子和太子妃失蹤,營地上合該鬧得人仰馬翻才是,莫非成德帝沒派人搜救麼?
元禎忖度了一會兒,很快抬頭說道:“不管了,咱們自己先想法子,看能否上去。”
他試著探了探崖上的土壤,結果驚喜的發現,多虧昨晚那一場小雨,以致鬆散的山土吸了水,反而變得緊實了。
這樣子便不難上去,元禎本想夫妻同行,傅瑤卻果斷的道:“這藤蔓恐怕承不住力,不若你先上去,等到了崖上再來拉我。”
她執意如此,元禎也只好依她——女孩子一倔強起來,那是十頭牛也拉不回。
好在求生的意志鼓舞了她,加之傅瑤這一兩年注重鍛鍊,身子早已不復從前嬌弱,竟然頑強的抓著那條老藤,穩穩當當的爬上了山。
她才將兩隻手攀到崖頂上,元禎就拽住她的胳膊,拔蘿蔔一般將她拔了上來,兩人總算脫離險境。
傅瑤的氣息還未平復,元禎就飛速的在她臉上香了一口,讚道:“阿瑤真勇敢。”
傅瑤默默地瞅了他一眼,“……我還未洗臉。”
元禎不得不說,他這位太子妃實在一點浪漫氣質也沒有。
下山的時候也未碰上搜救的人馬,彷彿太子的失蹤是無關緊要的事,亦或是,成德帝根本沒將這個兒子放在心上?
兩人帶著滿心疑惑下了山,才至營地,就看到張德保邁著小短腿匆匆忙忙上前來,喜極而泣道:“殿下您可算回來了,奴才可擔心了一個晚上……”
語氣之熱切,令傅瑤疑心自己才是那個電燈泡。
元禎用平穩的語調將張德保的激動壓下去,“父皇呢?”
莫非皇帝真的無動於衷,連長子的生死也不在意?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張德保彷彿才想起來,急忙說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昨晚出大事了,要不是老天保佑,恐怕連命都會斷送在那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