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陳氏也要下跪,又溫言道:“夫人有身子,也不必講這些虛禮了。”
他對傅府的情況瞭若指掌,看來是早就打探清楚的。果然是個心機太子,傅瑤暗道。
落在其餘人眼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太子殿下獨獨沒讓二房下跪,她們的膝蓋可都有些發酸呢。
傅珍垂首跪在地上,一雙眼睛偷偷瞟著,除了酸意還有心癢難耐:她此前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原來皇家的人生得都這般好看嗎?
不知是不是自帶光環的緣故,太子可比那個秦爽看著俊俏多了。
難怪傅瑤一進宮就移情別戀。
元禎執著傅瑤的手,毫無避忌說道:“孤這回來,是要接你回去。”
雖有些尷尬,傅瑤也懶得與他分證——沒準還被誤認為打情罵俏呢。
因此她只坦然笑道:“巧了,妾身也正打算收拾東西回宮。”
“那咱們是心有靈犀。”太子的眉眼愈發含情脈脈起來。
眾人都紅著臉低下頭:天家的人說話都這麼直接嗎?
元禎大概也意識到氣氛的微妙,輕輕咳了兩聲,正色道:“這些日子,阿瑤有勞你們照顧了。”
這話說的,到底哪邊才是她家啊?
傅家人當然不敢糾正太子殿下的語病,老夫人領頭謝道:“不敢,不敢。”
言盡於此,元禎攜起傅瑤的手,便要領她坐上馬車。
傅瑤輕輕施禮,“殿下,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說。”元禎有些吃驚,傅瑤很少向他提什麼要求呢——雖說他求之不得。
傅瑤指著底下端正跪著的秋竹,“妾身想將這個丫頭帶入宮。倒不是說宮裡當差的人不好,只是秋竹在家中伺候慣了的,難免熟悉些。”
元禎笑了,“什麼大事,你想要就指給你好了。”
“謝殿下。”傅瑤低聲說道。
元禎親密地攬著她的肩膀,“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馬車隆隆駛開。
秋竹努力壓抑住喜悅,腳步匆匆跟上去。
傅珍看在眼裡,居然有些妒意:這丫頭運氣真好,竟然有幸入宮侍奉太子——轉眼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她這是發什麼瘋,羨慕起一個丫頭來了,好沒志氣!
待車輪的碌碌聲聽不見了,傅家人才慢慢起身。傅珍揉了揉痠痛的膝蓋,嘀咕道:“擺什麼架子,一個良娣而已,真把自己當成宮裡的娘娘呢?就知道把太子哄得團團轉,真是狐媚!”
老夫人凌厲回首,她雖然老了,一雙眼睛仍精光不減,“做人最要緊是認清自己的位置,身份低不打緊,可若沒有自知之明,出言無狀,那就別怪我老婆子以傅家家規處置。”
明眼人都知道這話是在說傅珍。傅珍忙垂下頭,不敢頂撞。
老夫人淡淡轉身,向大夫人說道:“五姐兒要出閣,得好好學點規矩,這些日子無事就不必出來了。”
這不等同於變相禁足麼?
大夫人一驚,還是低眉應道:“是。”
傅珍仍是一臉茫然,顯然未意識到自己已被剝奪了最寶貴的婚前自由。她還想說些什麼,大夫人直接捂上她的嘴,低聲喝道:“你給我安分點!”
三夫人望了這頭一眼,得意地上前挽著老夫人的胳膊,“老太太別為那些不懂事的人生氣,太子殿下可顧念咱們傅家呢,連張太醫都留下來給您診治,這不是天恩浩蕩麼?”
大夫人明明白白地聽見這些話,不覺咬緊牙齒:三房的氣焰也不比往常了,這麼快就學會狐假虎威,實在可惡!
*
傅瑤回宮的時候天色已黑,更是已過了飯點。元禎原要命小廚房傳膳,傅瑤只說沒有胃口,叫了一碗糖蒸酥酪,配著現成的蛋卷兒吃了。
元禎看著卻有些眼饞,動手來搶她的東西。
據說將快樂分給一個人,那麼快樂將變成雙份的。這樣看來,顯然吃食與痛苦等價——都是越分越少。
傅瑤彷彿母雞護崽子一般,護著她的牛奶蛋卷,可惜元禎力氣太大,最終還是讓他搶去了一半。
傅瑤噘著嘴,不高興的模樣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後來兩人上床安寢,傅瑤便忸怩不肯令其施為。元禎咦道:“你不會真為那個生氣了吧?”
“胡說什麼呢,”傅瑤嗔道,“我才沒那麼小氣。”
“那是為什麼?”元禎放低聲音,“我都忍了兩天了。”
跟元禎的日子久了,傅瑤覺得自己的臉